彭幸言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还没落下,就这么僵在了脸上。
直到一滴又一滴的血顺着他的额头落下,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抬手摸了一把,然后摸到了一手湿淋淋的血。
“嘶!”彭幸言又气又疼,再没了刚才的气定神闲,暴怒地站起身来高高扬起巴掌。
其他人也被这发展弄得一惊,但还是连忙把他拦了下来。
应岑一边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目光,一边将手里的空酒瓶扔到地上。
酒瓶落在了地上铺着的厚地毯上并没有碎,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应岑,你敢打我!这些日子你都跑遍了吧,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你最后的希望,那我不妨告诉你,本来我还打算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施舍你点,让你不至于太惨了,但现在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你还好意思提我爸?他要是知道你对我提的要求,你早死八百遍了!”
“好,你到现在还是这么狂,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张狂多久?我一分钱都不会投,等着应氏破产吧。”
“你放心。”应岑望着他冷笑一声,“真到那个时候我要饭也不会要到你家门口!”
说完,应岑转身离去。
身后响起一阵拖拽的声音,似乎是彭幸言想要冲过来,但被其他人拉住了。
不过应岑已经顾不上了,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彭幸言被他们拦着追不过来,还在气急败坏地叫嚣,“应岑,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不出一个星期我就让你给我沦落街头!”
应岑头也不回开门走了出去,“啪”得一声将所有声音都关在了身后。
走廊的安静和包间里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应岑依旧脚步未停地跑了出去。
一直跑出身后的私人会所,这才停下脚步,俯身大口大口地喘气。
现在已经入了冬,冬日的夜色冰凉如水,很快便化开了刚才奔跑时身上生出的那点暖意。
应岑缓了一会儿,正准备叫车,手机却先一步响了,来电显示是闻徵。
闻徵是他发小,他脾气不好,从小到大身边也就这么一个朋友,也是现在唯一还真的关心他的人。
“喂。”应岑按下了接通键。
“岑岑,怎么样?”对面立刻传来闻徵关切的声音,“彭幸言帮你吗?”
应岑听见这个名字,瞬间想起刚才那人在里面说过的话,只觉得一阵恶心,提都不想提他。
见他半天不说话,闻徵自然也明白,不由叹了口气,“岑岑,你也别难受,这钱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换谁都得再三考虑,我和我爸也说过了,但你也知道,我们家的那点家业就是全投进去也就是杯水车薪,不过我和我爸妈商量过了,要是……要是真到了那一步你就来我家住,虽然我们帮不了你,但养你吃住还是没问题的。”
短短半个月应岑从云端直接掉入谷底,听过的难听话比这辈子加起来的都多,闻徵还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应岑鼻头突然一酸,但他不想表现得太脆弱,于是连忙抬起头来,好在他和闻徵隔着电话,对方看不见他此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