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军士躯壳被从营地中搬出来。
他们并不曾殒亡,不仅如此,他们甚至都不曾在药剂的影响下昏厥过去,不少人瞪大着眼睛,仍旧清醒着。
但精神意志在这一刻却像是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掌控力。
他们用不出力气来,甚至没办法开口说话,连呜咽的喉音都不存在。
但他们仍旧活着。
像活死人那样的活着。
而此刻,一整个后备营,满建制的足额六千人,便这样被接连架着,运送进了雨棚下的钢铁营垒中。
谷斯明再透过那些透明的玻璃窗,往那些已经拼接在一起的营垒车中看去的时候。
他看到的是一座完整的血肉磨坊工厂!
那些失去了掌控身躯能力的军士,便在传动带上,像是即将待宰的羔羊一样,经历着一座座自动化的无人静谧设备的切削与钻挖。
这般注视着,与此同时,丁亥年略显得自得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瞧瞧!谷二哥,这便是我给你带来的好东西!
我们把移动手术车给改造了一下,现在,是移动改造流水线了!
‘新修士’的全部改造手术流程都在这条智能流水线上了。
而且,以往的时候,顾清寒也好,还是骆兆青也罢,都太过于保守了!
我临走的时候,几乎掏空了整个州府的一切关于血焰魔猿的超凡材料、器官,还有妖血提炼液!
要改造,整出那么些炮灰来济什么事?还得是顶尖掠食者具备强度!
而且,对,看那辆车,还有后面那一整排的辎重车,里面都是张家生产的脑液武学药剂!
嘿!瞧见丁家的境遇,张显道他也怕了!他开始给自己找后路了!
而且,这些脑液武学药剂中,储藏的都非是凡品!而是大成武学!是岳含章这个武道贤哲,依照着血焰魔猿的象形,所创出的大成武学!
用血焰魔猿象形神髓的大成武学,来掌握血焰魔猿的妖化改造肉身。
只怕岳含章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过,他的又一部武学会被这样运用吧?”
闻言,饶是谷斯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给一营的军士进行‘新修士’流派的改造,顶尖掠食者级别的改造,也只有你们这等世家,几近家破人亡之时,无所顾忌的挥霍底蕴,才能有这样的手笔啊!”
听得此言,丁亥年笑的更狂傲。
“一营?谷二哥,你还是小觑了世家的底蕴!别的不说,只我这些辎重车,再改造三营都绰绰有余!
更不要说,丁酉年已经杀向南徐郡,那里有齐州最大的牧场,豢养着四五个世家合力经营和培养的撼岳蛮牛!
一旦占据了那里,这些不断从流水线上走下来的‘新修士’,都将拥有同样顶尖掠食级别的坐骑!
而同样的,丁申年已经杀向南面好几个郡的方向了。
地点都是张显道背地里偷偷提供的,全都是铭鸿张家的下游供货的地方世家,以及张家分设在各地的工厂。
从脑液武学药剂的原材料,再到生产线,甚至是超凡器官和材料的存储仓库。
打下这些地方来,‘新修士’咱们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这一下。
连谷斯明都震撼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瞧见了谷斯明的震撼。
丁亥年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
“既然都不给丁家活路,道盟不给,三司不给,连颂圣教也不给!那丁家的临死反扑,大家伙就得都生受着吧!”
而也正是这句话落下时,刹那间,谷斯明像是想到了许多许多。
他不再注视着那智能手术流水线,反而转头凝视着丁亥年。
“你们联系上骆兆青了?”
闻言,丁亥年轻轻一笑。
“准确的说,是丁家和他的联系就没有断过!
顾清寒蛊惑了老教主,这就是一切的祸源的开端!
骆兆青第一个遭难的时候,大抵我们兄弟几人便猜到了迟早要有今日的这番境遇。
彼时,一切便已经开始准备了。
骆兆青想去投燕州奉圣教,也被我们给劝住了。
去寄人篱下,和给顾清寒当狗,有什么分别?”
话说到此处,几乎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
丁亥年凝视着谷斯明,谷斯明也在凝视着丁亥年。
“谷二哥,你刚刚所言,言犹在耳,只怕连你也觉得,今日的颂圣教,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颂圣教了吧?
既然他们不带咱们玩了,那咱们干脆自己玩!
既然现有的已经糟烂的不成样子,那不如咱们自己另起炉灶!
咱们不颂圣了,咱们也不奉圣了!
那圣道,颂,颂不来!奉,也奉不来!
可是有了‘新修士’的改造全流程,有了魔猿那沸腾的血焰。
那圣道就在鲜血的奔涌之中!就在鲜血的燃烧之中!就在所有人的体内!
而血液,是生灵的生机本元。
所以我们干脆就叫元圣教,如何?”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