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日之间,这样的战法已经频频奏效。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田守昌凌厉的声威被对手全数接下。
而且,参与到这场乱战中来的诸多大妖,非但没有如同此前时那样“点到为止”,更相反,对手的气息在主动的上涌。
那原本温和的攻杀烈度,在这一刻不断地被对手抬升。
这些畜生们要做什么?
田守昌没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很显然,当攻杀的烈度不断抬升的当下,田守昌已经没有了能够轻而易举果断抽身的余裕。
但是这烈度的抬升又足够温和,不至于一时间让田守昌感受到什么定鼎胜负及生死的紧迫感。
也正就在这样温水煮青蛙的过程之中。
忽然之间。
某一刻,惊诧疾呼的声音从田守昌的身后传出。
坏了——
心底里一沉,当田守昌再折转身形看去的时候,便正见一众九篆金丹境界的大修士,忽然间从侧后方偏南面的方向上袭杀而出。
元圣教的孽修!
这其中许多人的面容,田守昌都能够一眼认出来。
但他们的表情,他们的神态,他们的气息。
让田守昌觉得陌生。
这些元圣教的孽修,朝着他们杀过来,悲壮的就像是在发动着决死的冲锋一样。
凌厉的杀念裹挟着澎湃的气息,从无到有的绽放不过是一息之间的光景。
更让人惊讶的是。
那些孽修之中,不止一人,在这一刻显照的镜轮之中,诸篆上熠熠生辉的灵光凝聚成了灵性的火焰,然后悍然垂落,将丹海的一角点燃!
那是过度爆发自身战力的禁忌秘法!
这种将自身丹海一角点燃,是以那些雾霭法力的彻底燃烧,是以自身道法底蕴和潜力的一部分彻底消散为代价,换取来短时间内超纲的战力。
这是拼命的攻杀烈度,这群孽修不是杀红了眼,而是先红了眼,才有下的杀手。
元圣教……元圣教不是让岳含章给灭了吗?
这些余孽,怎么还有这样的血勇?
他们这么拼命,岳含章又是如何灭的元圣教?
这一刻,眼前的陌生场景,让田守昌只觉得恍惚而不真实。
但是下一刻。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金丹修士形神世界崩灭的闷响声音,伴随着血色的烟,在湍流与风暴之中炸响。
也在田守昌的心神之中炸响!
顷刻间,劣势,败势,全都展现在了田守昌的眼前。
而且,眼看着,那诸孽修炽烈的杀念,那根本不顾及身旁人死活,像是在进行一场大逃亡似的攻杀气焰,正直直地朝着自己这儿席卷而来。
我是不是……是不是该避其锋芒?
这一刻,极其怯懦的念头从田守昌的心神之中涌现出来。
可岳含章又生生戳在那儿不肯动弹。
他知道自己这怯懦的一退到底意味着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那杀念的席卷而至,并不曾因为田守昌这一刻心神中的纠葛而有任何的延缓。
电光石火之间,有人代替田守昌做出了决定。
“大哥!你先走!快来人!护送田主事后撤,收缩战线!”
话音落下时,田守昌的堂弟横渡而至,几乎生生撞开了田守昌的身形,然后在刹那间,迎上了不止一人燃烧丹海爆发的必杀一击。
砰——
那一道闷响声像是炸晕了田守昌。
他只感受到好几人一拥而上,抱着自己的臂膀,连拖带拽的横渡着道海,逃出了那片血战之地。
被杀穿了。
不仅仅是道海之中。
那掀开的帷幕,让道海发生的一切,映照向了现世。
更惨烈的溃退正在发生。
局势顷刻间的败坏让田守昌难以反应过来。
远处的大妖声势澎湃的追袭而至,田守昌的身旁,诸位田家嫡系大修士咬着牙,迎了上去。
而这一刻,田守昌的身旁,忽地传出一道声音。
“田主事,还请发调令,着岳含章以及天骄战团,北上驰援吧!”
闻言时,田守昌似乎已经段时间内失去了思考的余裕。
他本能的摇了摇头。
“不——”
可不等他说完,忽然间,他觉得身旁那人的头微微地低了下来。
那是一张年轻而略显得狰狞的面容。
他刚刚在元圣教余孽的脸上看到过类似的表情。
“田主事,我们不姓田!陪着你玩命?我们玩不起!”
真正的副手堂弟已经死在了刚才,余下的田家嫡系还在血战的战场边沿处收拢残兵余勇断后。
这一刻的田守昌,是“孤家寡人”。
“不——”
他再度开口,只是这一次,不等他继续说些什么,那人手刀猛地挥下。
田守昌眼前一黑,昏厥的那一刹,他似乎听到了身旁年轻人的声音。
“田主事的命令你们都听到了,他老人家昏厥不能视事,你我代主事发调令——收缩战线,恳请岳含章北上!”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