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地,华亭县内。
有一女子,手中紧握着信笺,神色匆匆入得内室,扬声禀道:“少夫人,眼下可不得了啦!两浙路、江南东路、淮南西路,统共十九个州府,皆兴起暴动,这江南瞬时乱作一团。那弥勒教四处纠集暴民,叛乱刚起,便直冲着当地最富庶的人家而去,一众绅士豪商,死伤之数难以计算,且如今这乱象,眼见着愈发严重,大有不可收拾之势。”
陆萱与柳师师对坐于室,一时间,二人皆沉默无言,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良久,柳师师蛾眉紧蹙,沉沉开口道:“此事透着古怪,这弥勒教是个什么底细,你我皆知,就凭他们那点能耐,若真有这般实力,早前便割据一方了,何苦等到如今才兴兵造反?”
陆萱微微颔首,继而问道:“锦堂春,吕师兄那头可有什么说法?两浙路可是咱们家的根基所在,万不能有失。”
锦堂春忙不迭地点头,一脸郑重道:“吕大人已然着手镇压平乱之事,还特意托我提醒少夫人,他察觉此事处处都藏着蹊跷。按理讲,邪教徒叛乱,头一个冲击的该是府衙与兵营才是,可这些暴民,分明是有组织、有谋划地行事,打砸抢烧,目标明确得很,瞧着竟像是冲着世家在江南的后路来的。”
柳师师闻听此言,转身至书架前,纤手一伸,抽出一幅江南地图,又顺手拿起一支炭笔,一面口中念念有词,一面在图上圈圈画画:“淮南西路,庐州那地界,宣纸、砚台的生意,向来是王家的产业;黄、和、舒三州,诸多官员皆是崔家的人;江南东路,江宁府是咱们自家的势力范围,宣、池两州,那可是郑家谋的后路;饶、信两州,谢家向来倚仗于此,再看两浙路,咱们家经营多年,好像是此次叛乱中最乱的一路。哎呀,这般看来,可不就是冲着咱们和世家的后路来的嘛!”
“正是如此,你瞧瞧李淑的淮南东路,不过零星起了些民变,远不及这几州闹得厉害。”陆萱在旁附和一声。
柳师师气得直跺脚,柳眉倒竖,恨恨骂道:“我早说了,咱家早该反了才是。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召集旧部,给我十日工夫,赶紧把杨炯那冤家给叫回来,咱们即刻动手。”
“你给我消停些,稳重着点儿!这般冲动做什么?咱们全家老小都在长安,若是贸然反了,可不正给了皇帝拿捏咱们的把柄?你也别乱打主意,不许去。”陆萱神色冷峻,出口打断。
柳师师见她这般说辞,气得一蹦老高:“我为何不能去?你放心,我绝不打着相府的旗号便是。”
陆萱狠狠剜她一眼,伸手将她重新拉至身旁,语重心长劝道:“我之前同你讲的话,你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怎会不记得,可眼下这不正是我该出手的时候(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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