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迫不及待加入了抢羊腿的队伍,一颗少男心就此破碎。哎,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单身。虞甜摇摇头,坐在火堆旁烤火,眼前递过来一条烤至金黄,散发着喷香的羊腿,她惊讶地抬头,就撞入傅凛知漆黑的瞳眸。四目交错,他眼里掠过一串细碎的光,狭而长的眸深邃迷人。有那么一瞬间,虞甜甚至以为他恢复记忆了。可是紧接着傅凛知的话就打破了她的幻想。“甜甜快吃,这是我从季明轩那个二傻子手里抢过来的!”傅凛知眼眸亮晶晶地望着她,一副求夸奖的样子。虞甜下意识看了眼季明轩的方向,恰好对上后者幽怨的眼神。阿满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活该,让你跟我抢,现在谁也吃不成!”虞甜:“……”她看了眼傅凛知,神色复杂:“谢谢我的好大儿。”小时候的傅凛知究竟是有多幼稚啊?不过失忆了都不忘记对她好,还是值得表扬的。虞甜把那条烤羊腿和他一起分着吃了。傅凛知很感动地表示:甜甜对我真好!那傻白甜的样子,全然忘了这条烤羊腿是他拿过来的。虞甜眼神透着怜悯的慈爱:谁能想到暴君小时候是个傻白甜啊。傅凛知眉头突然皱了一下,虞甜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变化:“怎么了?”他抬起头来,慢慢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头很疼,不过只有短暂的一瞬间,就不让甜甜担心了。“有哪里不舒服就要说出来,知道吗?”她皱了皱眉。傅凛知乖乖点头。虞甜仍旧不放心,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他没有再露出任何异样,这才松了口气。说起来,同样服用了半株赤莲草,为什么傅凛知出了问题,而她至今都还好好的呢?虞甜百思不得其解。她正陷入沉思,面前落下一道身影,阿满兴冲冲跑来拉起她:“姐姐,别在这儿坐着了,快和我们一起过去跳舞吧!”“跳舞?”虞甜一脸茫然,下意识张了张嘴,“我,我不会啊。”“哎呀,没关系的,随便跳就行啦!”阿满实在太喜欢凑热闹,被迫营业的虞甜和惊蛰面面相觑,从彼此眼里看到同样的同情:好巧,你也是被拉来凑数的?姑娘们手拉着手围着火堆载歌载舞,虞甜发现确实挺简单,只需要动动脚就可以了,于是她僵硬的肢体逐渐放松下来,心安理得地开始浑水摸鱼。年轻的男子则在一边摔跤拔河,尽情释放着自己无穷无尽的精力。更有大胆的,如同刚才拦住惊蛰的那位小伙子一样,当众向心爱的姑娘献上花环求爱。火光映在姑娘微红的脸庞,羞涩的笑意堆上眼角眉梢,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姑娘示意男子为自己戴上花环。周围顿时迸发出一阵强烈的欢呼。刚出炉的小情侣围着火堆跳起了舞。“我还真有点羡慕这寨子的氛围,嫁娶随意,皆由自己做主,多好啊。”阿满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自己做主?惊蛰努了努嘴,并不是很赞同这话:“有好处也有坏处吧,父母挑选的,好歹门当户对,人品家世也是经得起考验,不至于相差太远。婚后就算做不到恩爱,至少也能相敬如宾。”她可见过太多富家小姐穷书生的例子了。不顾父母劝告一心下嫁穷书生的富家小姐,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的。故事的结局往往都是穷书生飞上高枝另娶她人,又或者登堂入室侵占家产。甚至听说有个还被拉去挖了十八年野菜。好好的千金不当,非要想不开,跑去吃苦受累挖野菜,这不是纯纯脑子有病吗?“都道有情饮水饱,可婚姻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组成,爱这玩意儿,又不能维持一辈子,哪有人一辈子都只爱一个人的啊?”惊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看了眼虞甜,迅速改口,“当然了,我们陛下绝对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他对娘娘的心日月可鉴!”那副坚定的模样,就差没指天发誓。惊蛰:吓死了,差点儿就凉了,还好她反应快!虞甜忍俊不禁,扯了扯唇故作不悦:“求生欲很强嘛。”惊蛰讪讪摸了摸鼻子:“属下可没有偏袒陛下的意思,这一路他的所作所为咱们都看在眼里的!”就是因为看到陛下和娘娘,她才相信这世间还有真情!虞甜轻哼了哼,眼神淡漠:“其实惊蛰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世间女子最愚蠢的行为就是,把爱当做自己生命的全部,为此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她嘲讽地扯了扯唇,“爱是高尚的,可人性不是。任何时候,我们都要把爱自己放在第一位,男人嘛,不行咱就换,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她轻轻叹了口气:“男人多的是,可你自己,却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啊。”阿满和惊蛰听了这般堪称惊世骇俗的言论,大为震惊,如同三观重塑一般。可仔细想一想,这话虽然大胆,却未尝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