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躺着,四肢垂在身侧,白色的肚皮完全露出来,脑袋歪向一边,嘴巴微微张开,露出小小的粉色舌尖。怎么会有猫咪睡得这么毫无戒备的?仰面平躺,不像猫,倒像个人似的。林澹默默地看了许久,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对方肚皮上柔软的白色绒毛。视线无意间往下一瞥,看到那一对毛茸茸圆乎乎的小铃铛,没忍住,手臂转了方向,往下面伸过去……........“大胆!”寒玉宫偏殿内,靳掌门倏忽从塌上弹起来,怒喝一声。唰!雌雄双剑出鞘,冰冷的剑气横扫而出。殿内一众修士吓得灵魂都颤了颤,扑通扑通,跪了一地。第11章那两道冰冷的剑气一前一后横扫出去,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其他几个站得远的修士倒还好,只是被剑气的余波震慑到,慌忙往一侧逃开,再调动灵力稳住心脉,便躲过了一劫。而站在榻边的左护法就遭殃了——靳掌门的那剑气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抬起长刀,竖在胸前,正面扛下了这迎面一击。这可是整个北斗大陆唯一的渡劫期大佬的剑气,饶是左护法修为已至分神期,是许多修士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境界,可是与靳掌门对上,他仍旧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那剑气逼得左护法往后飞出去,脊背重重地砸在寒玉宫冰冷的殿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殿外屋檐上的冰雪都簌簌落下。左护法吓得顷刻之间调动体内全部灵力,汇聚于自己的刀刃之上,妄图抵挡住那道剑气,却发现只是徒劳。那剑气一寸寸破开他刀刃上的灵力形成的禁制,眼看就要触到他的皮肉,伤及他的脏腑。这时,就听“欻”地一声,雌雄双剑重新归入剑鞘。靳掌门原本怒不可遏的混浊目光,倏忽变得清明,长袖一挥,收回了自己的剑气。左护法吓得浑身一软,身体如落叶一般,从殿门上滑落下去,瘫在地上。旁边跪在地上的一众修士,见偏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散去,纷纷叩头,请求靳掌门息怒。左护法此时坐在地上,背靠殿门,长刀撑在身侧,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来,抬手拍拍胸口,暗自庆幸,幸好,有惊无险。可是转念一想,左护法又觉得这事有问题——不应该啊。他就是随口问了一句“那壮壮怎么还没来寒玉宫”,怎么就能引得掌门如此大动肝火?虽说这种让掌门吃瘪的事,他当着众人的面心直口快地讲出来,确实是下了掌门的面子,是他做的不对在先。可是掌门在壮壮这件事上,一次接着一次地撂下狠话,最后又三番五次地被打脸,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左护法这样当众揭掌门的短,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掌门被他噎得没话,最多就是拿眼刀刮他,或者怒斥一句,让他滚出去。他拍拍屁股麻溜地滚了也就没事了。何至于像今天这样,一言不合就拔剑呢?这要是刚才对面剑气收得慢一点,他现在搞不好五脏六腑都被冻伤了。想到这里,左护法直勾勾看向偏殿另一侧的靳言,眼珠瞪得像铜铃一样滚圆。这边左护法还在困惑着,偏殿另一侧,靳言已经恢复清冷的姿态,有条不紊地将任务安排妥当,“务必将鸡鸣城城主一事,彻查清楚。”众人纷纷领命,恭敬地行礼告退。左护法这时站起身,随着众人一起往殿外走,走到一半他忽而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扭头又回来了。走到榻边,左护法满是关切地问:“掌门,刚才可是察觉了什么危险?”左护法心想,刚才在殿内的修士,境界最高不过到他这个分神期,和掌门这个渡劫期大佬之间,差了整整四个大境界。实力如此悬殊,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恐怕掌门刚才那剑气,并非冲着殿内修士来的,而是冲着暗处某个他们不知道的危险而去的。听闻左护法的话,靳言微微愣了一下,并未回应。左护法只当他是默认了,心道,果然!欻——!七尺长刀横扫,灵力裹挟于刀刃上,带起阵阵嗡鸣。“谁敢伤我掌门,先问问我手中的哮天!”那哮天刀长达七尺,倏然从背后抡出来,刀尖几乎与床榻尾端平齐,带着分神期的威压,如果是寻常修士遇上了,恐怕此时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斜倚在榻边的靳掌门,见这架势,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任由那刀刃挨着他肩头,丝毫没有被对方带出来的威压震慑到,只觉得那刀锋上灵力带起来的嗡鸣声十分吵闹,惹了他清静。“啧。”靳言眉眼之间流露出几分不耐神色,修长白皙的指尖抬起来,轻轻将身侧的长刀往旁边推了几分,不像在推带着无尽杀意的兵器,倒像是在清理肩头的落叶似的。靳言掀起眼皮,看向立在他身侧的虎背熊腰的魁梧修士,缓缓摇头。这就是他的左护法,忠义有余,智商堪忧。“我还在这塌上好好坐着呢,若果真有危险,你觉得需要你的哮天刀帮我震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