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上金光一闪,巨大的吸力瞬间将林澹拉进去,直接带回了亲卫宅院的那湖边凉亭里。靳言斜倚在床榻边,满脸阴翳,将脚下的地面都冻出冰霜。他活了五百多年,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可是,他竟然被那笨蛋修士……无情地拒绝了?.........另一侧,林澹跌坐在凉亭地面上的传送法阵里,满脸懵逼。他完全是循着本能在给出回应,为什么掌门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没想到,就是开启一块石头,竟然会闹出这么大阵仗。不过话说回来……掌门明明帮他把那寒玉石开启了吧?那为什么……他没有拿到灵植?因为正在气头上,所以忘了给吗?还是说……刚才在识海中,他不应该把对方推开?可是,那时候,他不推开对方,铁定要坏事的……想到刚才那识海中的情景,林澹浑身没来由感到一阵燥热,气血上涌,冲撞着他上下两处穴道。林澹吓得慌张收敛思绪,一抬手,发现指间竟然萦绕着充沛的灵力。这是……掌门尊上渡进他体内的灵力?刚才分明只开了个头,林澹就慌张将对方推开了,可饶是如此,他现在体内竟然灵力充盈到像是刚吃了十万株“甜甜根”似的。这便是巅峰境大佬的能力么?就只是轻轻碰一下,就能帮林澹“充电”到这种程度,那如果真的继续下去……不!打住!林澹用力甩甩头,将自己这危险又可怕的念头,压下去。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林澹把花圃里种的“甜甜根”全部收割了,又一株一株地,细致地把根茎摘下来,囤好了。一直干活到月亮都快落下去,林澹才终于用光了浑身充盈的力气,然后仰面躺在凉亭里,很快陷入酣睡。满心以为自己可以睡个好觉的,然而,闭上眼,林澹立即陷入一个旖旎的梦境……“啊!”林澹从梦境中惊醒,吓得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急促地喘息着。回想那梦里的画面,林澹心脏扑通扑通,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用力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有点疯了,怎么能做这样的梦。他努力想要将这些想法清空,可那些梦境却不受控制地萦绕在他脑海中,每天晚上,都让他陷入煎熬。如此过了几天,林澹梦魇的情况丝毫不见好转,反倒越来越重。直到一天夜里,他在梦境中辗转反侧,一个不留神,身体翻滚,从条椅上跌落下来,再次触发了地上的青龙传送阵。身体极速下坠,林澹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了寒玉宫偏殿。床榻上,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冷声音:“怎么,不继续做缩头乌龟了?”林澹尚未从梦境中完全回神,头脑昏沉,“……尊上?”那声音继续质问:“这次,想通了?”想通?想通什么?林澹正思忖着,忽而眼前再次被浓稠的雾气笼罩住,紧接着,重新陷入自己的识海中。依旧是漆黑的深渊,等了片刻,那道熟悉的气息,再次靠近过来。那白色的身影重新将林澹的黑影逼到墙角。林澹又开始瑟瑟发抖,在“重新将对方推开”,和“咬牙坚持下去,兑换灵植”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后者。下定了决心,林澹不怕了,也不抖了。感觉到那黑色身影的变化,靳言微微挑起眉头,感到有些诧异。但他尚未来得及细想,对面黑色身影,竟然一改常态,反客为主。黑白两道身影碰撞在一起,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他们周遭原本漆黑的深渊,已然变成白昼。周围白茫茫一片,原本燥热的世界,忽而变得极度寒冷。林澹在这雪白的严寒世界中,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他鼻息之间,尽是那股熟悉的冰雪的冷冽清香。像酷暑难耐的旅人,看到一片冰泉,他循着本能,朝那一股冷香最浓郁的地方,快步靠近过去。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空洞的白。视野中,浮现出一个雪白的身影。那身影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均匀的呼吸带动胸膛起伏着。林澹走到那雪白的身影边上,在脚尖快要触碰到对方腰腹处的时候,才堪堪停下来。他蹲下|身,视线将那身影从头到脚描摹一遍。仍旧是看不清面容,也分辨不出性别,但这白色身影,和他之前识海中的那一道,又有所不同。这身影,凝实许多。林澹能清楚地看到对方手臂上细腻的瓷白肌肤,还有皮肤上细小的白色绒毛。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真实,还是幻境?林澹感到迷茫,他困惑地抬起手,指腹轻轻碰了碰对方手臂上的皮肤。.........床榻上,靳言胸口剧烈起伏着。从来高高在上,冷若冰霜,运筹帷幄的靳掌门,此时眼底却尽是慌乱,双颊泛起红晕,像天边映出的晚霞,逐渐晕染至耳根,脖颈,锁骨,一路往下蔓延……手臂处忽而传来一阵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