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大的口气!“孤月,你纵然再如何修炼天赋卓绝,也终究不过是北斗大陆一个修士罢了。“再现於菟悬案?“笑话!“你当自己是谁?“天道?还是神明?莫要不自量力!讲出如此愚蠢又可笑的话!”面对道贤真君的质疑和谩骂,靳言脸上毫无波澜。他又朝前缓缓迈了一步,抬起手,修长的之间,放在了自己佩戴的白玉面具上。三十六尊者齐刷刷举起佩剑,一道道裹挟着无尽威压的剑气,同时指向靳言眉心。靳言却丝毫没有退缩,只是淡定地将自己那张佩戴了近五百年之久的白玉面具,摘了下来。看清那面具背后的面容,在场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就见那张绝美的面容之上,眉心之间,有一道刺目的伤疤。那是一道被剑气灼伤的疤痕,历经数百年之久,早已经愈合。只是那疤痕被靳言永远地留在自己眉心,看起来……与那烙印在三清洞每一个修士记忆中的,那第三只眼,一模一样!三十六位尊者,在看到那道疤痕的一刻,脸上的血色顷刻便褪尽了。他们各个像看到了地狱中走出的最可怖的恶魔似的,吓得目眦欲裂,浑身颤抖。在这样的威慑中,靳言开口,声音平缓,“这三清洞的一切,本座要收回,易如反掌。“因为,本座,便是於菟神。”第104章靳言清冷如山泉水般的声音,在三清洞内回荡。震慑住三清洞每一个修士的心神。每一个三教盟成员,都屏住呼吸,难以置信地看向三十六座雕花椅正中央的那个修士。“於菟神……是孤月真君?”“我三教盟,这数百年来,始终尊崇、敬仰、信奉的神明……竟然……竟然是寒玉门掌门靳言?!”“这、这怎么可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身穿白衣、长相绝美的年轻修士身上。没有任何一个三教盟成员,能够将这样一张年轻俊美的脸,与那高高在上的於菟神明,联系在一起。而此时,林澹坐在侧下方的宾客席上,视线直勾勾地落在靳言的脸上,眼底浮现万千情绪。靳言的面容,和之前在那桃花记忆幻境中,林澹看到的,年轻时的孤月,没有任何区别——像夜空中的一轮明月,当人们仰望夜空时,没有人能做到,不去看他。只是那双眼睛饱经沧桑,不再像少年靳言那样澄澈、干净、天真。多了几分沉稳,又多了几分孤寂。而在那双眼之间,从眉心到额头,竖起来的那一道细长又刺目的疤痕,看得林澹心头一紧。那是剑气灼伤的疤痕。当年寒玉门外,玉寂峰上,三教盟的三十六尊者,领着自己最出色的一批弟子,对年轻的靳言进行残忍的围杀。那时候的一道又一道剑气,到现在还烙印在靳言的元神身上——林澹之前意外闯入靳言的识海,抱住对方那冰凉赤|裸的白色身躯做那挡子事的时候,用双手和双唇,清清楚楚地感受过那些细小的伤痕的纹路。只是,那些烙印在元神之上的伤痕,在靳言的肉|体上,早已经完全愈合,看不到任何痕迹了。可唯独他眉心的这一道疤,被他留了下来。非但永远地留在了本体上,而且固执地在每一个分|身上,都保留下来——那只白猫始终用额前的绒毛遮挡住、不愿意让林澹查看的,便是这道疤痕吧?月前辈从头到尾都佩戴在头上的那猩红的抹额,覆盖住的,也是这道疤痕吧?这哪里是那什么於菟神的第三只眼。分明是靳言在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自己记住——这道剑气,当年贯穿了寒灯真君的元神,让他消陨当场,同时,也刺伤了拼死想要冲上前去阻止师父自尽的年轻靳言。靳言用这道疤痕,铭记三教盟犯下的罪孽,铭记自己师父的死期。只是阴差阳错地,这眉心之间的伤疤,成了於菟神的标志,被三教盟成员以讹传讹,最终魔改成了第三只眼。这些事,林澹可以轻易地想明白,在座的其他修士,却不愿意相信——“不过是一道疤痕罢了,我们凭什么相信那便是於菟神的第三只眼?”“是啊,那样的痕迹,随便施个术法,轻松便能造出来,只这一条,实在证明不了什么。”“此言极是!”“正是!”“我等,始终坚信,那於菟神,乃是祖师爷云笈真君坐骑白虎,最终修成大道,所幻化的神明!”“对!那是祖师爷在庇佑我等!”“於菟神这样高高在上的神明,岂容你如此亵渎!”……两侧宾客席上,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唯独靳言周围,始终拿剑尖对着他的那三十六尊者,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既不反驳,也不赞成。“嗤。”这时,始终坐在两侧宾客席最上席的云螭,冷笑一声。那笑声与席上其他宾客的义愤填膺显得格格不入,一时之间,惹得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云螭这时手中捏着一只白玉卦签,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看向那三十六名仍旧被头顶的於菟神雕像庇护着的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