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与学了十年的规矩,有六七年的贤淑样,对外展现的活泼有尺度,稍一越界就警醒。他唇边的笑刚有收敛,就被谢星珩夸得合不拢嘴。太飘了。在外拉手很不合适。他心情美美的,多夸两句,撒撒娇,他就顶不住,把谢星珩的手牵着了。周围有起哄声,他脸皮滚烫。只听谢星珩继续夸道:“太会了,这么多人面前给我脸,我心动得要命。你给摸摸,它跳成什么了?马上就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我再叭叭两句,这颗心就朝你奔去了。”江知与适时叫他闭嘴,“把你的心好好留着。”谢星珩问他:“留着它干嘛?爱你的心就得给你好好看看,仔细检查,一寸寸搜寻,看看是不是只住了你一个人。”江知与听不下去了,因谢星珩也红通通一张脸,跟他对着不好意思,他感到万分有趣,不逃也不嗔,还在走过人群聚集那条路后,趁其不备,摸了一下他胸膛。那心跳得真是快啊。江知与手掌都被震到,他跟谢星珩说:“你快别说了。”谢星珩知道他的承受力,点头应下。“行,我攒点存货,下次哄你用。”江知与很期待,突然觉得任性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给书生们安排的活计轻松,监工的另有其人,他们只需要最终计算,给人核对工时,计算钱粮,交给陈大河陈管事,其他时间,都能聚在一起,看书学习。这一处茅草屋和酱油坊一样,是农家小院改造。农庄里,这种院子最多。自家住的宅院有空房,江知与没给他们住。这么多外男,他想想就皱眉。谢星珩哄好了老婆,还在记仇。站在院子外,隔着竹札的院门,对里边喊话。“有人吗?我是谢星珩,我来找你们叙旧,快点出来!”逃到丰州的书生,加上谢星珩,一共七个。七个里边,又有一个是寒门学子。根据原身记忆,加上谢星珩自己了解的,这位寒门学子简称地主家的儿子。天热,他们也没有银两去娱乐。在农庄里待着,读读书,睡睡觉,吃饭时配着一碗小酒,喝着喝着就聊天。喝多了肠子直,说了许多酸话。前几天开始,他们就十分担心谢星珩或者他家夫郎、农庄的主事人江知与会找上门。过了几天的安生日子,都给忘了。现在三个在睡午觉,两个在读书,还有一个“离岗”,不知所踪。两个读书的听见是谢星珩,一下慌了——他从前在书院就不是个好惹的人!他俩急忙忙去把另三个叫起来,穿个衣裳的功夫,谢星珩又叫了两回门,不耐烦,直接把院门踹开了。“又不是小媳妇,一个个的害羞什么?我是没见过你们吗?”江知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处事很“彪”,他拉着谢星珩胳膊劝架。“别急,别急,他们是夸了你的……都说你读书勤奋刻苦,十分认真,满县学子没一个比得了你!”谢星珩:“……”我要这种夸赞做什么。捧杀。不如说他是个懒鬼馋货。今天过来,谢星珩捡到了一个“活体教材”。问:“谁说我勾搭小哥儿小姐儿?”答:“许行之。”问:“谁说我骗财?”答:“许行之。”问:“谁说我有旧相识、老相好?”还是许行之。谢星珩目光横扫:“许行之呢?”五个书生齐声回话:“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不忘扣锅:“可能是去给你造谣了!”谢星珩:“……”当我傻呢?江知与听到这里,眉头皱起。这些人也太不仗义了。玉昭姐姐明明是跟好几个书生比对了信息,哪能只有一个许行之?许行之人品怎样另说,这五个人的人品绝对不好。谢星珩带着江知与气哼哼走人,说要去找许行之算账。江知与给他面子,走远了才劝他再看看。谢星珩应下。“小鱼,你也长个心眼,以后多人共事,你不在,也得有个亲信在,别让人给坑了。”江知与怔怔点头,他早知道。不过他学会的方式,是在家里。三叔家的孩子总合伙欺负他,乱七八糟的跟他说消息。一群孩子在一起,他不是穿错了衣服就是说错了话,更有别人出错,大家一起指责他的时候。经商的命贱,家里长辈都拉偏架。他手心都要被打烂了,膝盖跪得失去知觉。从最初的倔强,到后来的熟稔认错,也算成长。后边常黏着大堂哥江致微,这情况才好转,所以一个场子里,没有向着他的人,他就不去。很多事,都是他自个儿吃亏了摸索出来的。听见谢星珩教他,他心里很受用。和父亲、和爹爹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他问:“那还找许行之算账吗?”当然不用。可怜的背锅侠,放过他吧。谢星珩不是标准意义上的好人,但他也不愿意得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