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亲吻,让江知与立时紧绷了身体。他眨眨眼,看他的夫君眼底尽是笑意,突生勇气,大胆回吻他。风还在吹,头发时不时触碰到他们的脸,带起一阵痒意,他们无暇顾及。相较于被人看见,他们俩更怕灯笼着火。江知与脸蛋红红的,望着谢星珩的眼睛亮亮的,唇与眼都水润,呼吸带喘。他不再一害羞就想跑,转个话题却是本能。他说:“风太大了,吹得灯笼到处跑。”谢星珩垂眸,灯笼贴着墙,来回滑蹭。是风吹动的。他突然想到一句话。不是风动,是心动。有话就要说,好话更要说。谢星珩跟他玩谐音梗。“不是灯笼动,是‘星’动。”星星灯笼在动。江知与的心猛跳一下,比接吻时更激烈。他不如谢星珩会说,但他坦诚。“小谢,我也对你心动。”真诚才是必杀技。谢星珩耳朵听红了。两人出街,手牵得紧紧的。刚过来,是谢星珩带着江知与走走逛逛。多走一阵,江知与放开了玩,这也感兴趣,那也想看,就成了他在前面走,谢星珩在后面跟着。谢星珩落后两步,刚好是手拉手的距离。江知与跟谢星珩说:“我十岁以前,才这样上街玩。”后来只有年节里,才跟着父亲和爹爹出门逛一逛,平常少在街头走。谢星珩让他尽情逛,“我陪着你。”江知与少在外头走动,主要原因就是好人家的哥儿姐儿不会随便抛头露面。他们家又不缺吃少穿,不需要他在外头奔波,不能跟普通人家的哥儿姐儿一样,在外头跑来跑去。夫君不介意,夫君还陪着他一块儿,他做什么都行。他很少出来玩,街边小物件却从未缺过。杂货铺的新鲜玩意儿,他都有。京城的俏货也有。可他今天看什么都有趣,吃的买了,喝的买了,零碎小玩意儿也买了。他舍不得放下灯笼,更不想松开夫君的手,都是原地与夫君共吃一份,再把玩了会儿的物件随机送给路上的小孩儿。一路往更中心的地方去,他们看见了一座巨型灯塔。用各种花色的灯笼堆出来的灯笼塔,比旁边的二层酒楼还高。酒楼外面,避开大门的地方,也有灯墙。每只灯笼下,又有灯谜。摆了灯墙的铺面,都会给个彩头,基本都是店里现有的货。有人卖酒,有人卖饰品。场内最大的灯塔,是多家商户联名搭建的。赶上乡试,书生才子多,彩头是文房四宝。灯塔的猜灯谜活动叫“登科”,登科及第,好兆头。谢星珩通俗理解,这就是爬塔活动。爬得越高,奖励越丰盛。江知与在丰州没见过这样的玩法,两人到了这边,就看起了热闹。灯塔分四面,最高可有四人“登科”。下边已有书生扎堆排队,根据灯笼上的编号,取灯谜来答。来都来了,不去玩玩太可惜。输赢是次要,小鱼开心,便去看看。江知与很是惊喜。走了一路,小谢都没有去猜灯谜,他还以为今天不会猜灯谜了。临街开着的酒楼上,有人临窗而望,追着谢星珩的背影一路追,看他排队去了灯塔,就回头喊道:“谢兄来了,好像是带着他家夫郎一块儿,在下面猜灯谜呢,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今天的诗会,没能约来谢星珩,他的风评两极分化。一方认为他倨傲,虚有其表,是个入赘的软骨头。一方认为他有情义。一个人连自家夫郎都能抛下,又算什么君子?吵嚷一番,又都对谢星珩的夫郎好奇起来。谢星珩年轻,长得好,他是入赘的,哪家好哥儿会招婿啊?还一直藏着,连住处都不说。也有人猜测谢星珩的夫郎拿不出手,其貌不扬。人都来了,还带着夫郎一块儿,窗边一下就挤了好多人。外头灯笼多,亮如白昼,认人不难。读书人多近视,有人看不清,眼睛好的往前挤,看完了被追着问。“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是不是他夫郎?别是带了个书童出来玩吧?”看那亲昵样,就不会是书童。他们说:“样貌出众,两人很般配。我看谢兄笑眯眯的,高兴得很!”夫郎长得好,谢星珩也高兴,前边的猜测就都是浮影。有几个人起哄,说下去转转,也凑凑灯塔的热闹。包间里,赵铭坐在桌边,跟他们的热闹格格不入。等窗边人散了,他才假意要透气,来到了窗边。谢星珩是来玩的,好胜心有,不强烈。江知与也是来玩的,赢不赢不重要,和夫君有说有笑。谢星珩有梗,拿了灯谜,这里吐槽,那里说笑,时不时讲两个脑筋急转弯,逗得江知与笑容就没断过。他姿容端丽,多年的规矩融入了骨血里,放肆笑闹,身段也是大气优雅的,怎么看怎么合宜。赵铭想到江府初遇,江知与声如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