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1 / 1)

谢星珩看信,进行了信息总结。

上陵府的联络点已经全部疏通,返程里也把一路经过的联络点都连上。

获取情报的能力,根据联络点密度、联络人员的职业、地位,而有强弱之分。

更远一些的,是通过舅老爷的门路扩散出去的,沿海一路,有五个县能传递信息。

要举国之内布置联络点,只能后续通商路时,一并筹办,目前已到极限。

上陵府下边有个生产丝绸的禹南县,徐诚在那里,跟李燕白合作开了一间客栈,把禹南县重建的事都一一列明,供谢星珩分析。

江知与侧目,往信上看了一眼。

诚哥儿居然跟李燕白合作了。

不知他在外遇见了什么事,两个怎么碰到一起的。

他信后边还有一封家书,是舅老爷写的,谢星珩转交给宋明晖。

宋威投了些资产订丝绸,算是转移了一部分财产。

他有洗白的心思,明面上也有产业,弟弟连番递信,徐诚也在加以劝诫,他动作就更迅捷。到徐诚返乡时,宋威留在盐帮的,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离京太远,宋威消息不灵,只有一腔警觉来存身立命。

他已让夫郎带着两个儿子,继续南下,携带大半家财,另找小山村安家。他守着上陵府的家业,一有不对,就会朝东走,谁也不连累。

这封信,也是跟宋明晖的告别信。盐帮打散,人员摇身一变,成为普通百姓,融入万民之中,消息能打听,但不能主动联络过多,怕被人“钓鱼”。

最后则是豪迈江湖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新年里,因这封厚厚的信件,气氛紧张了起来。

江知与跟宋明晖不熬夜,谢星珩跟江承海守到鸡鸣时分,放过几串鞭炮,站在大门口,听着各处传来的鞭炮声,沉默着没说话,又都默契的想:果然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然后回房补觉。

大年初一。

清早,徐诚带了一笼肉包子来拜年。

江知与带他去暖阁,两人双双脱了鞋,盘膝坐在卧榻上,笼着薄被,架起炕桌,一口热粥,一口包子,吃着新年第一顿饭。

徐诚看看他,又看看他的肚子,连声感叹:“我还是听我娘说的,你这都怀上两个多月了?”

江知与喜滋滋的,“嗯!”

局势使然,笑一阵,又收敛脸色。

徐诚让他别太担心:“就是打仗,打到我们这里也要时间,到时候我们早跑了!”

江知与听了就笑,让他说说在上陵府的经历:“你怎么碰上李燕白了?她还好吗?”

徐诚脸色有一瞬的不自在,吃完一个包子,又喝几口粥,似乎饱了,拿帕子擦擦嘴巴,磨叽开口:“我去禹南县,找了个客栈住,进去一瞧,你猜怎么着?里边坐着那几个假山匪。我跟表哥成他们的小奴隶了。我在那儿当伙计,李燕白进来投宿,就这么遇见了。”

假山匪,就是真官员。

江知与听了都觉得徐诚好倒霉,“这都能碰上?”

散财一次,金腰带一次,去了上陵府,竟然还能遇见一次。

徐诚叹道:“谁说不是呢?”

要问上陵府的事,他三言两语就能带过。

无非是去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遇见了什么人,顺利与否,又怎样渡过难关。结果他在信上说了,再细节的事,不愿意提。

江知与看他这次出远门,性情变化好大,不如以前活泼,说话沉稳,表情也绷着,没什么少年气。

他了解徐诚,吃亏受委屈了,除非是无力反抗的,否则他都要骂,都不服。

江知与想了想,轻声问:“你受欺负了?”

徐诚摇头:“没呢。”

他还被保护得很好。

江知与不逼他,话题转向,问问舅舅一家的事,又说说他们家近期的变化。

跟三房断亲,跟二房割席。这两件,把徐诚都震惊得显露了原来的性情。

“什么?这才多久,你怎么办事这么利落?早该跟该死的三房分开,可是二房?唔……二夫人不太行,大少爷呢?他难道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人?”

是不是的,江知与不知道。

看这情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初二开始走动拜年,谢星珩跟江承海出去。

江承海服老,带着谢星珩出去,也是做家主交接,今年他带上门,谢星珩是晚辈。来年开始,谢星珩就是新的一家之主了。

年节走动,照着之前的计划来。

除了李家,该拜访的都拜访了。

过后,谢星珩又独自去拜“文人”的年,所带年礼,都是书籍。这让他在文人圈子里,好名声又加一码。

春试在二月半,他们一月里就要动身。

朱聿跟着谢星珩出门,来到许家小院找许行之。

谢星珩认可他们的人品,也颇有私交,不好太过明显的直言今年不考,只推说不着急去。

“离得近,二月出发也来得及。”

朱聿的父亲朱老先生应考过数次春试,也是从丰州出发,早去晚去都有经验。

朱聿说:“不行的,这跟乡试时不同。乡试正值秋日,气温初降,赶路合适,路也好走。一月里,水上还有浮冰,路上雪水在化,满是泥泞。陆路难走,我爹说,他那一年,赶了马车都没用,车轱辘反复陷到水坑里,推出来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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