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1)

这般哄人的功夫,铁石心肠的人都要软了,更何况徐诚的心不硬。

一口鸭肉一口馍馍,配着酱肉,时不时喝一口汤,最后拆了包子,吃里面的馅儿。

饭饱肚圆了,来人撤桌,奉上擦手巾跟漱口茶,再退下。

江知与看徐诚眉眼间没有郁结情绪,就问他:“你跟许行之看花灯了吗?”

徐诚一猜就知道是这事。

他说:“有约在先,当然看了。不过我跟他说清楚了,我们不般配。他人挺厚道的,顾念我是个小哥儿,我爹又去他家去得勤快,怕我难办,他去跟我爹说他暂时不想谈亲事,这事就这么黄了。”

江知与劝他缓缓,徐诚答应了。也真的做了。

说得这般轻巧,更人心里难受。

江知与从旁边绣箩里拿出一条抹额。

抹额正中心穿了一枚玉质平安扣,两侧红线编织,再串小圆扣,与黑金丝线交织。两侧线拉得很长,隔一段就串点珠子、扣子装饰,系在额头上,能从脑后垂下,与长发交叠,像装饰发带。

平安扣的开口,正好露出孕痣。

若想遮掩,往上或往下稍挪一点,也能遮住。

江知与把它送给徐诚。

小哥儿没有不爱俏的,偏徐诚在外撑着威风,要面子,不好主动打扮。

江知与就要“善解人意”,衣饰上多替徐诚想想,偶尔要“强送”。

他自己穿衣有固定搭配,里面素,外衣带点花样,饰品齐全,也是以素雅为主。

实际上,他特别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漂亮,养眼,看着就心情好。

给徐诚送的,多以这类型为主。徐诚美滋滋打扮一回,过后还能说太麻烦了,合理卸下。

徐诚看了就笑,收了礼物,还要打趣他:“难怪你夫君被你迷得魂都没了,这谁不迷糊啊?”

江知与任他说,留一个傻兮兮的笑。

徐诚不让他操心,直接跟他说了:“我见过林庚了,我会再等一年。”

江知与这才敢问他情况。

徐诚做了决定,就释然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当时在上陵府,他问我要不要跟他。他是官,我是民,家里还做这种营生,我不敢拒绝。”

江知与都惊了,官也不能强抢啊?这种没名分的事,真亏他开得了口。

徐诚把玩着新得的抹额,手指绕着圈,笑道:“开始是怕,不过他真没把我怎么样。我看他挺认真的。”

所以才会动心。

后边的事,徐诚不愿意讲,稀稀拉拉的,琐碎,说多了烦。

他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

“林庚拖我给你夫君带个口信,今晚在白家院里见一面。有事商谈。”

江知与:?

他摸摸肚子,本能不喜。

诚哥儿的心上人,约他夫君去小院里逛,这算什么事?

这情绪就那一刹,江知与理智思考。

他跟小谢返乡时,为了掩人耳目,也住过花船,甚至扮过丑夫郎。

他应下了,“好,小谢回来,我会跟他说的。”

男人之间的事,他们不清楚。

徐诚提前问过,林庚只说是合作。

徐诚万分警惕,生怕他打镖局的主意。

镖局的武师,年长的,都是他叔叔伯伯,看着他长大的。年轻的,都跟他同辈。除却早早成亲的那批人,其他都是他每天训来训去的师兄弟。哪能看着他们去送命?

林庚跟他做保证:“你我这种关系,我利用你亲朋,那我是畜牲。”

林庚表现流氓了些,办事还是靠谱的。

江知与定定心,心里有点点抗拒。

跟林庚合作,就会卷入风波,让人不安。

就像徐诚最初不敢拒绝林庚一样,江家也没有胆子拒绝。

谢星珩回家,听说后,当即答应了。

日落时分,他就带着做护卫打扮的徐诚,一起去白家院。

谢星珩看一眼徐诚,又看看冬日里不减热闹的花街,心里别扭得不行。

跟老婆的闺蜜一起逛花街,这叫什么事。

徐诚指着他:“你别到处乱看,小鱼还怀着孩子的。”

谢星珩:“……你多虑了。”

白家院格局未变,进院里,树下石桌上放着一盏灯笼,灯笼上写着“满客”。

徐诚引路,带他往里走。

谢星珩看他熟门熟路,不由想到返乡那回,小鱼对花街文化的了解。

他心里感叹:不愧是好朋友。

白家院后宅里,有一处独立房屋。

李家的李燕白曾住过这里。

整个后院都亮着灯,房屋附近却没有人。

徐诚过来,直接把门推开了。林庚正坐桌边玩数字华容道。

谢星珩看见这东西,对林庚所提合作有了猜测。

搞事情得有银子。养人养马都要银子,缺钱寸步难行。

徐诚把他送到,就要出去。

林庚放下木制玩具,一眼就瞧见他换了一条抹额,眼睛一亮:“新买的?很漂亮。”

谢星珩:“……”

这奇怪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是电灯泡?

徐诚理都没理,出去把门带上了,砸出“砰”一声响。

林庚因此笑了会儿,指着旁边凳子,叫谢星珩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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