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况之下,徐诚的名声,除了“彪悍能干”,又多了一个“多金”。他年岁到了,比江知与略大,江知与孩子都有两个了,他亲事还没着落。年间上门的媒人,都被徐家婉拒,多了些人记恨,认为徐家守着个嫁不出去的老哥儿当宝贝。这些话,徐诚都不在意,都是些酸话罢了。过后又有些旁的议论起来,比如说镖局的师兄弟都看不上他,再不趁着年轻嫁了,往后招婿都没人要。这话说得实在气人,江知与听说的时候,徐天智都带着大儿子徐武过去把人揍了一顿。散播这番言论的人,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徐家人着急,能在相看的时候降低标准。他们想软饭硬吃,还看不上诚哥儿。徐诚有对象,不好对外说,这事过去,就当个哑巴亏吃了。这不,开春忙起来,这事刚消停,因许行之要娶黄家女,这事又被人拉出来说。两家之前都没确定,换做其他家有看中的人,也会多多献殷勤的,根本不算什么事。更别提期间没纠缠,没闹出事,往来也少。江知与过来时,徐家正在吵架。穆彩凤把徐天智骂成了只蔫鸡,徐天智缩头缩脑,时不时小声顶一句嘴。徐诚劝半天没用,江知与来了,家里顾着体面,中止了这场没有结果的吵吵。江知与跟徐诚回屋里说话,徐诚都不想说。“男人就是麻烦,我忙死了,还得为这些破事分神操心。”许行之有举人功名,这些挤兑人的话,他们只敢带一句“许行之看不上徐诚”。别的难听话,多是说徐诚年岁大了,是老哥儿了,性格又不好,还爱往外跑,有人看上他就不错了。徐诚不在意这些话,都是事实。他确实大了,也急躁爱动手,不喜欢待在家里。除了林庚,也就一个舅老爷看中他了。可舅老爷撮合不成,徐诚跟宋野互相没看上。关键是,徐诚的爹娘对他亲事不自信,他跟林庚的关系始终是悬着的,让他爹娘心里窝着火气。这些话,一句句的往心窝里戳,听得他们难受。徐诚能不管外人怎样,还能不在乎爹娘吗?由着人这样乱说,他们家没点反应,别人还当他们一家都是泥人呢。江知与给他想了法子:“我家跟许多媒人有合作,我去找他们说说,这些想跟你结亲,因结亲不成就恶言伤人的,都不要给他们说亲,让他们打一辈子光棍去!”看看到底哪个没人要。这是明面上的惩戒,要出口恶气,还得看拳头。江知与说:“我们去把他们揍一顿。”这主意很合徐诚心意。徐诚还特别惊讶:“谁去打?我跟你?你也去?”江知与也很惊讶:“不能和我一起去吗?”徐诚知道他的心意,考虑到他的性格,说:“我跟我大哥去就可以了。”江知与不乐意了:“我也会打人啊。”他也很生气啊。徐诚都听笑了,垂眸思索了片刻,区区打人,孙知县应该不会为难他们,便同意了。他们约了个好日子,许行之成亲这天,江知与要去吃喜酒的,吃完酒,天也黑了,正适合去打人。这场喜酒,徐家也收了帖子,因这些流言,他们家不去。跟徐诚定好日期时辰,江知与回家跟谢星珩说了声,到那天,他不跟小谢一起回家。谢星珩听了也是头顶冒问号。“你?去打人?”他当即想到乡试之后,他们俩一起揍赵鸣的场面。江知与会打人,还挺凶的。谢星珩依然惊讶,并且很想欣赏一下老婆的英姿。他蠢蠢欲动:“我能一起吗?”谢星珩很有分寸感。两个小哥儿组队去打架,这就是闺蜜组团,他个臭男人硬要掺和,实在扫兴。他说:“我可以帮你们望风。”江知与稍作思考,没立即答应。“我要问问诚哥儿。”问徐诚,徐诚不介意。谢星珩还没干过这种摸黑去打人的事,虽然他不是主力选手,但看过的电影电视剧场面还是在往脑海里冒。他定制了夜行衣,江知与跟徐诚都不喜欢。黑不溜秋,丑死了!他们就是实名去的,有本事到他们家里来要说法。谢星珩:“……”太勇了点吧。他退了一步,给两个小哥儿定做了非常酷炫非常漂亮的面具。拿素胚面具,找人画了黑白无常。这面具倒是符合他们审美,都接了。然后谢星珩又悄摸摸准备了几个麻袋。打人怎么能不套麻袋!这一番准备下来,转眼到了婚宴的日子。是正常嫁娶,婚宴摆在许家。许家家底薄,宅子小,酒席摆到了巷子里。一溜排开,摆八桌酒。屋里还有四桌,统共十二桌。新郎中午就去接人,满城里转悠,不走重复的回头路。路线经过规划,黄昏时分,刚好过门。黄家憋了多年,这回能跟一个年轻的举人老爷结亲,真是扬眉吐气。往日里的低调不复存在,花轿都是锦绣缎面,喜服更是满绣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