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来说荤话,都那么一说。现在因“进修”过,说什么都难以启齿。他跟林庚说:“你点香料了吗?我觉得我需要它。”林庚如他所愿,但坏心眼儿,拿一盒各式香饼给他挑。一样样的报名字,说香味,讲功效,要徐诚自己选。徐诚红着脸,选了一个叶片形状的香饼给他。他野惯了,总是凶凶的。这时的认真与乖巧,带来极大的反差,让人心里柔软又悸动。林庚暗了眸色,点了香料,带他喝交杯酒,然后入洞房。第104章有仇报仇送嫁徐诚后,江知与有了空闲处理余春至父子的事,也想好了处理方式。余春至下毒,若非发现及时,他爹爹早都没了。父子此生不能再见。既然如此,那他有生之年,余春至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的孩子。他会把余春至送到上陵府,借舅舅余有的势力,将余春至送去孤岛。岛屿是小型中转站,有船只会在风暴来临、天色已晚时就近停靠。他在那里,连渔船和商船都不能见到。更别提打听江致宁的消息。想到就做,江知与还没见到他们,吩咐就已经送下,把余春至先捉出来。等他来见江致宁的时候,是舅舅作陪。江致宁到了丰州的地界,就知道抓他的是大房的人,而不是黄公公的义子们。他不怕大房的人。以至于亲爹被捉走,也只慌了一下而已。真的见到江知与,他还要笑。“你能把我怎么样?”看到宋威,他的反应才激烈起来。“居然是你!你害我!”宋威见他如此反应,对仇人撞到手里还无所觉的事有所释怀。他嘿嘿一笑,说:“我姓宋。”江致宁立即就知道了。他是宋威,宋明晖的大哥。江致宁也怔住了。世上竟有如此巧事。他们父子俩,因宋威伸出援手,才能在小渔村安家,能有个糊口营生。借着宋威徒弟的名义,留在小渔村里,没多少阻力,不引人注意。他以为这就安定了。结果又败在了宋威手里。他不怕大房的人,但他怕宋威。大房的人都是软虾绵羊,他知道品性,所以不怕。宋威……他不认为能孤身在渔村安家的人,会是心慈手软的性子。真的心软,一开始就不会把他们的下落说出来。他问:“你把我爹爹怎么了?”宋威看他无视江知与,不免皱眉。这是一间暗室,是个废弃酒窖改制的小地牢。阴暗潮湿,有老鼠出没。他们进来的时候,隐隐能闻到血腥味和恶臭味。也听看守的人说过,江致宁在里面弄死了几只老鼠。江知与四下看看,跟他说:“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爹爹了。”江致宁扭头看他,目光阴狠:“你把他怎么样了?”江知与不跟他玩问答游戏,保持自己的节奏,说道:“我会把你留在丰州。你心毒,若非杀你,放你做什么,我都不放心,还怕连累别人。所以我给你找了个好地方待着。”农庄上没有天然沼泽,用油盐来加工鞣制生皮也太过奢侈。所以庄上新挖了数个粪池。江知与仔细思考过,放江致宁去挑粪,他都不放心。既然如此,那就让江致宁住在粪池边上。给他个小破屋子,关他一辈子。不干活,一天就一顿饭,让他没有体力作恶。饮食只有沙子汤圆和生鱼。他爱吃就吃,不爱吃就饿着。江知与说:“你如果尝试逃跑,我就把你扔粪池里泡着。”江致宁定定看着他,等他说后话。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威胁。比如不老实,就会对余春至做什么。但江知与没有说。时隔太久,这个仇恨已经沉淀,变得深厚无波。江知与情绪冷静。他不会心软,也不会同情心泛滥,更不会纠结这样子的惩罚会不会太过分。他不去想余春至的动机,更不会把江致宁后来去太监府当侍妾的事,怪到自己身上。他不关心余春至跟江致宁的无奈与悲苦之处,他只知道,他们是仇人。他们是仇人,他也深知江致宁的为人,更见识了余春至为了孩子的不讲理之处。所以他不会问为什么,也不会问毒药是谁给的。他们即使说了,他也不会信。反而会成为谈判的筹码。江知与对他的惩罚,只言尽于此。多的痛苦,需要江致宁在余生里慢慢体会。他定下了最终处罚,宋威又上前,把江致宁的手脚各废了一只。出了暗室,重见天日,听见后面的恶毒叫骂,江知与的心也放晴了。另一边。余春至被捉出暗室,押上了船只。他迟迟等不到江致宁,对未来的恐惧和对孩子的担忧,齐齐涌上心头。他在船舱里被大力拍门喊叫,想要见见江承海。他同样知道这是丰州,是大房的地界。他愿意承担下毒的后果,也愿意说是谁给他的毒药。甚至于,姜楚英为什么会跟他合伙,他也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