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鲤忍不住转过头,不和他对视。这张脸、这双眼睛、这种爱意还是太熟悉了,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思维,总会觉得对面还是谢望潮,总想去信赖他。
这太可怕了,这种思维惯性可得改。
“宝贝,没关系的,有话直说。你跑出去,我一点也不生气。”
他笑得非常真诚,双眼却漆黑如墨,紧紧盯着明怀鲤,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明怀鲤:不是?你这像是不生气的样子吗!
明怀鲤垂下头去,做出脆弱受伤的表情,低声说道:
“是我不好。我之前……太害怕了,就想出去透透气,没想到会遇到那种怪物。是你救了我吧?谢谢你……我和孩子,都谢谢你。”
他一边说,一边手指拧着衬衫一角,等着对方反应。
就,大学的舞台剧没白演,现在不就用上了?
半晌,谢望潮温声回答:
“没关系,你们没事就好。”
明怀鲤一丝气也不敢松,脸上露出僵硬的微笑。
谢望潮扒开几根触手,露出下方正常的床铺,让明怀鲤坐在床上,摸摸他的头:
“饿了吧?等我收拾好这里,我们就去吃饭。”
明怀鲤傻愣愣地被摸头,对方的大手很温暖,感觉有些熟悉。他不由得问:
“你守了我多久?”
谢望潮随口答:
“从你回来一直到现在,没离开过,怎么了?”
明怀鲤:
“……”
该死,怎么回事?他有一丝丝感动。
他摇头:
“没事,辛苦你了。”
谢望潮:
“为了你们,不辛苦的。”
相敬如宾的对话结束了。
谢望潮开始操纵那些粗壮触手,一条一条拆解下来又收回去,他故意做得很慢,像是在给明怀鲤看,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明怀鲤也是头一次真正有机会,冷静清晰地看清楚触手的全貌。这是人类完全无法理解的奇怪生命体,像章鱼,又像蛇,带着鳞片的同时又有着粗糙的棘皮,黏液从触手表皮的孔洞上不断分泌,柔韧吸盘张合之间,细碎的尖锐利齿一闪而过。
谢望潮说:
“我的触手远远不止这些,它们本来的体型也比这要大很多倍,房子里放不下我的真身,我现在给你看的只是缩小版的本体。以后找到机会,给你看我的真身好不好?”
明怀鲤恍然大悟地想:他想告诉我,他很强,警告我再跑就弄死我,这是在秀肌肉啊!
然而谢望潮真实的想法是:告诉他,我很强,他遇到任何危险都没关系,我都能救他。
谢望潮目光温柔地看向明怀鲤,想知道对方有没有理解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