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寐貘走了后,离倾看了眼叶湛:“你应该知道寐貘存在世上的价值吧。” “知道。” 寐貘虽然灵气充沛,本该是极佳的修真奇才,或许是太过逆天的存在,遭到老天爷的嫉妒,所以它们自从降生在这个世间,便注定空有充沛的灵气,不能拥有修真的根骨。 所以千百年来,寐貘一族一直受到迫害,被当成玩物货物贩卖,沦为了供人亵玩的修炼器件。 但好在老天还心存一善,不至于赶尽杀绝,给了寐貘族人留下了一些生机—— 寐貘一生只能为第一个人与它交合的人供应灵气,成为那人的专属灵气供养鼎炉,之后对旁人而言,它将没有任何作用,从而免于被迫害。 “知道为什么还放了她!你该杀了她。” 离倾觉得这种弱小的族群,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我……下不了手。”因为那张和师尊相似的脸。 离倾却误会了叶湛的意思,“我知道你心善,如果你下不了手杀她,又想要她活,唯一的办法就是……” 离倾冲叶湛眨了下眼,“让她成为你的人。” 叶湛的脸膛被火光映得通红,许久才轻声道:“那种事,应该……应该和喜欢的人做。” “没想到我徒儿如此专一,甚好。” 听了太多话本子里的三妻四妾的负心汉,离倾对叶湛之说,很是欣慰,毫不吝啬的夸奖。 铜镜却听不下去了,现在这两人它一个都不敢惹,只得气急败坏地吼:“哎呀呀,你们两师徒怎么这么不要脸,大庭广众说的都是什么话。” 离倾皮笑肉不笑地凑近铜镜:“你和那胖头鱼整日腻腻歪歪,尽做一些辣眼睛的事,我说什么了吗,我作为师尊为徒弟传道授业解惑,哪里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说完,正要动手,叶湛已经先她一步将多嘴多舌的铜镜拍飞了。 离倾欣慰地拍了拍叶湛的肩:“好徒儿,越来越有为师的风范了。” 就在这时,破庙外,传来了一阵大喝声:“快,追上去,一定要抓住她。” 离倾眉心一凝,那倒霉的寐貘才被放走,就又被人发现了?既然救了她一命,就好人做到底吧。 “走,我们去看看。” 离倾飞身朝着火光亮起的地方飞去,叶湛紧跟其后。 不消一会儿,他们就看到树林子里一群男人举着火把,牵着两条黑犬,在追一个女子。 犬吠极猛的叫声响彻山林,一群燕雀受到惊吓,飞出密林钻入了黑夜的苍穹。一轮月光被乌云遮去一半,怯生生地窥看着这片山林的喧哗躁动。 离倾说:“如果真的是那寐貘,到时候你便杀了它,或者你要了它。” 叶湛无语,怎么师尊还记得这一茬。 如果真的非要选—— “还是杀了吧。” 叶湛轻声说,他怎么可能和其他女子…… 前方是悬崖,女子显然已经退无可退。 “跑什么跑,小娘子,受伤就别跑了,看着你流血,本大王多心痛啊,还是乖乖跟着回去当我的压寨夫人吧。” 为首的男人,长相粗犷猥琐,穿着身兽皮,脸上横亘着一道疤,他冲女子笑时,露出一口大黄牙。 “呸,就凭你,想动我!照照镜子吧!” 女子拔出剑,恶狠狠道,但那张脸却和凶狠半分不沾边,用花容月貌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肩上显然受伤了,血涌了出来,染红了半边肩头,黑犬闻到腥气,吠叫得越发狂猛,几欲挣脱了脖上的绳索。 此时,离倾已经藏在了女子上方的一棵树冠上,从下面看不清她,她倒是将树下的一切净收眼底。 看清楚这女子其实不是那寐貘,不由瞥了眼叶湛,揶揄道:“可惜,我徒弟没有艳福了。” 叶湛:“……” 说话的时候,下面已经动起手来,那女子显然也是修道者,实力也还过得去,但是奈何对方人多势众,又受了伤,须臾间,女子渐渐落了下风。 眼见就要被抓住了。 女子一边招架对方的攻势,一边朝着悬崖边慢慢退去。 “不好,她怕是想要跳崖。”离倾看出了她的意图,快速对叶湛说,“我去对付他们,你去救那个姑娘。” 如今叶湛可一点都不想和任何姑娘有牵连,而且看那群山匪的淫邪样,师尊比那个女子好看千百倍,想到他们用那恶心的眼睛看向师尊,他就血液翻腾,恨不得挖了他们的眼睛。 “还是师尊去救那姑娘,我去对付那些山匪。”说话间,叶湛已经拔剑跳下了树。 离倾:“……” 那女子已经退到了悬崖边,叶湛剑光一挥,瞬息逼退了打头的几个山匪。 没想到还有人来救她,女子大喜,半只脚已经悬在崖壁边了,见状,她想要稳住身形,伸手就要去抓叶湛的胳膊,叶湛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立刻挥开了她的手。 “混蛋!啊——” 女子怒骂道,身体已经朝着悬崖下栽去,身体失重下坠,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女子诅咒着叶湛,赴死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一道红影翩翩而至,一把揽腰抱住了她。 女子睁开眼,便对上一张出尘脱俗的脸,不由看痴了。 她原以为自己的容貌已经难以找出比她出色的了,但是眼前这位道君,让她也自愧弗如。 离倾对她轻轻一笑,“姑娘,劣徒刚刚太粗暴了,本仙君替他说声对不住。” 然后抛出捆仙绳,缠住了崖壁上的一棵歪脖子树,借力越上了几十丈,然后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到了崖壁之上。 安全落地,女子睁大眼,还未回神,一直失语般看着面前这张绝美的脸,只觉得像是九天仙女下凡来救她了。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着问:“你是仙子吗?” 离倾勾了下女子尖细的下巴,“不是,你才是。” 近距离看,女子更显得肤如凝脂,眸如秋水。 赏心悦目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哦,不对,她那个不解风情的徒弟,或许是不能欣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