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上粗粝的掌纹划过,在她本能地闭上眼时,纪珩捧住她的脸,俯身,吻了下去。
这下言抒眼泪和呜咽都停止了。
他的手很凉,嘴唇也凉,带着早春的夜寒,附上她因酒精而灼烧的脸,言抒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明。
他吻了她?
纪珩吻了她?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侵略和占有的吻,没有任何肆意,冰凉的嘴唇,像在亲吻一件易碎的圣品,哪怕稍微用力,都怕她吃痛,怕她委屈,怕她被自己克制不住的冲动揉碎在怀里。
妍妍,他在心里唤她。
这么多年,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做着不好不坏的事情,混沌在不黑不白的世界里。即便曾经拥有磊落光明的过往,如今过得如此不堪,我也早已做好准备,孤独潦草地过完此生。
永夜中能照进一缕晨光,已是幸运,不应奢求永久地照亮。万物运行,那道光值得照亮更美的风景、更好的地方。
妍妍,你的爱丝毫不卑微,坦荡、豁然,于我,像是救赎。
反而是我,拖着残破的意志和躯体,丝毫不敢亵渎,理应低微到尘埃里。
第42章南下
蒋铮早上拎了两兜小笼包来找纪珩,被烟灰缸里小山一样高的烟蒂吓了一跳。
再回头看纪珩,人侧坐着,靠在床头,眼睛熬得通红,显然是一夜没睡,连胡茬都冒出来了。
“遇上事儿了啊?”蒋铮边说边把小笼包放在餐桌上,拎过一把塑料凳子坐上去——纪珩家只有一把椅子,他来,从来只有坐塑料凳的份儿。
“说说啊,万一我能帮上忙呢。”
纪珩心情欠佳得显而易见,没耐心和他啰嗦,手里的烟头想要按灭,但烟灰缸里已经没地方了,直接按在了桌子上。
“有屁快放,没屁滚蛋。”
这就对了,看来纪珩没事,蒋铮放心了。
“你还真别说”,他撕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夹了个小笼包送到嘴里,一口一个,“这回我带来的可是好消息,你就说想不想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