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蔓娘听了有些感动。
楼里的点心,摆盘都很精致,一碟子定胜糕统共不会超过六块。
梁乐乐师傅手下还有另外一个徒弟。
所以,分下来一个人也不过才两块。
她正想说什么。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儿。
副管事常清年的声音随后而至:
“人呢!快给清竹轩掌灯,客人就上来了!”
一般情况下,西楼二楼雅间,都是下午申时以后才上客的,不过也有例外,就是东楼和北楼的客人满了,也会移到这边儿,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休沐日或者过节的时候。
清竹轩是杨蔓娘管的雅间。
她没有时间耽搁,匆匆和梁乐乐说了两句道别,便麻利的带着灯烛匣子去给清竹轩里点灯。
这个年代,虽然已经有了玻璃制品,但价格比较贵,应用范围也有限,大多是制作成玻璃鹅、玻璃葡萄串儿,玻璃马,玻璃钗或者玻璃簪子这样的小件赏玩之物。
并没有用在窗户上,这个年代的窗户材质还是明纸和明瓦。
所以。
冬天不像夏天那样,可以随意的开窗户。
屋子里的光线,还是有些昏暗的。
所以在矾楼,冬日的白天依旧是要点燃灯烛的。
杨蔓娘刚刚点好灯烛。
客人便到了。
为首的客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材矮胖,穿着一身儿赭红色圆领长袍,外面是一件墨狐皮裘衣。
腰间的腰带上镶着一块鸽子蛋大的翠玉。
另外两位,身形都很匀称,但穿着打扮也和这位不相上下,一个蓝色一个豆青色。
只看衣着,便知道都不是差银子的主儿。
不过。
杨蔓娘关注的不是对方身上的翠玉,而是豆青色衣裳的男子拿在手上的一份报纸。
为首的男子跟卢亚威点了菜之后。
便一边喝茶。
一边旁若无人的开始聊天。
“朱兄看了没有,邸报上说,最近应天府那边儿雪灾,不少房子都塌了,死了不少人啊!”
穿豆青色衣裳的男子喝了一口茶。
抖了抖手上的邸报道。
“怎么能不看呢,我老宅还在那边儿呢,我娘和我家大郎也在那边老宅住着照看生意,也不知道怎么样有没有事儿,我这两日写了信过去,也没有回,邸报上也没有什么新消息,实在是等的人心焦啊。”
矮胖男子点了点头,显得忧心忡忡。
“你也别太担心了,邸报的消息,是官驿站送的本来就慢,而且加上雪灾,驰道不通,消息就更慢了。还是看看各家小报吧,他们就是靠第一手消息吃饭,大都在应天府那边养了信鸽和信鹰,传递消息很快的。而且,雪灾这样的大事,一般只要邸报上登了,小报上都会跟进后续的。”
“啊!那倒是啊!我怎么倒忘了小报了!”
姓朱的矮胖商人闻言,眼睛一亮。
瞥眼瞧见剪好烛花,正准备退出去的杨蔓娘。
叫住她吩咐道:
“那小娘子,去买几份小报,各家的都来一份儿,剩下的给你当赏钱了!”
一边说着。
一边从随身的青色荷包里掏出了一把铜子儿,数也没数便递了过来。
杨蔓娘眼睛一亮。
去买报,这可是难得的赚外快的机会。
一般这样跑腿赚赏钱的差事,客人都是找小二或者帮闲的。
不过。
今儿个杨蔓娘算是赶上巧宗儿了。
她自然不会推辞。
笑吟吟的接过铜子儿,给副管事说一声。
便去一楼的更衣室穿上羊皮裘跑了出去。
矾楼门口便有卖报的小经纪,不过大多都是各家报房自己雇佣的,只卖单个报房或者两三家报房的小报。
若是想要凑齐十七家小报的报纸,还是要去潘楼南街的书坊。
杨蔓娘一路小跑去了潘楼南街最大的书房雅韵书斋。
花了三十四文钱买齐了十七份小报。
剩下了五文钱的跑腿儿钱。
又一路飞快的跑回来送给客人,继续上工。
因为今儿是是休沐日。
所以客人自然也多。
西楼二楼这边的雅间儿一直都在上客。
杨蔓娘也忙的脚步沾地,给各个雅间点烛台,剪灯花儿,保持烛台的干净,偶尔卢亚威忙不过来,还要帮忙传一下菜。
中途忙的连去茶水间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就连吃午饭都是和吕小娘换着去的。
不过忙归忙,她的眼睛也一点儿都不闲着。
一直盯着清竹轩几位客人的动静。
哦。
不。
准确的说。
是盯着清竹轩客人买的报纸。
她坚信,这三位客人离开的时候,一定不会把报纸带走的。
毕竟,这样卖出去的报纸,虽然在街面上回收十份也值一文钱,但是,这样的小钱,有钱人大约看不上的。
杨蔓娘倒是不打算回收,毕竟她不可能冒着偷盗的风险拿几张报纸回家。
她只是想在客人走后,看一看报纸上的内容。
毕竟。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虽然,她之前也在原主的记忆里,对各家的小报有一些的了解。
但是,既然打算在小报上连载小说。
自然要彻底摸清楚情况。
总不能两眼一抹黑,靠道听途说就去自荐吧。
那样的话,恐怕很难不被赶出来。
不过。
大约人的信念感太强。
便会心想事成。
清竹轩雅间的额几位客人,呆到酉时左右离开了。
而且。
离开的时候。
果然没有带走买的报纸。
杨蔓娘喜滋滋的拿起对方留下的报纸,开始一目十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kanshuc.cc。手机版:https://m.kanshuc.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