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津国婚后我们一直都很幸福,津国他对我很好。可是婚后,我一直都怀不上孩子。津国带我去看了医生。”
说到这里,华莺莺面露悲痛之色,像是撕开了一道陈年的旧伤疤。
“津国他告诉我,医生说我无法生育…”
“可据我们调查,两年前你怀过一次孕,虽然后来…”孙弈博没有继续往下说。
“没错,可能是因为我之前一直坚持看医生吃药,老天爷终于可怜了我,赐给我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当我知道自己怀孕后,我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甚至不敢睡觉,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梦醒后又会恢复到原来得样子。”
华莺莺终究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可我还是没有保护好我的孩子。”
程橙橙眼眶湿润了,虽然她还未结婚,更不知道身为一个母亲的亲身感受。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天生就具备的“母性”光辉,让她无法不理解与共情。她掏出纸巾,塞到华莺莺的手心里。
华莺莺从痛苦的回忆中出来,继续叙述:“我怀孕后,就发现津国有些变了。他可能一时之间没有当爸爸的心理准备。不过很快他又像以前那样对我好,甚至是更好。可是后来我流产了,津国他彻底变了,他经常不回家,有时候回来后也不跟我说一句话,我开始发现他衬衫上会有女人的头发和香水味。我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发现他在外面有了女人。那女人甚至主动打电话来讽刺我,我没有找津国捅破这件事,可我没办法原谅他跟那贱女人有了孩子。”
“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远靳,远靳竟然跟我说,他其实早就知道津国在外面有女人。他甚至还让我跟津国离婚,他还爱我,愿意娶我…他跟我说了那些话后,我原本只是想开玩笑,说…”
说到这,华莺莺突然止住话音。
孙弈博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华莺莺有些不愿的继续道:“我说…只要…只要他杀了那个贱女人,我就跟津国离婚,跟他在一起。”
这时,孙弈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审讯前森予特意交代过他,要问华莺莺的一个问题。
“是你把姚思倩的衣服行李箱放到你丈夫车的后备箱内的,是吗?”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远靳会真的杀了那个贱女人。”
说完,姚思倩再次掩面痛苦起来。
***
另一方面,对于嫌疑人宁远靳的深入调查工作基本接近尾声。姜阎把人带进局子里时,宁远靳很配合他们的审讯工作,但是有关案件的审讯只字不肯交代,更不承认他对华莺莺仍存有爱意。
然而侦查员根据森予分析的线索,找到了宁远靳在青辰家园所购买的一栋公寓楼。公寓楼是宁远靳一个月前购置的,侦察员进入房子后,发现里面的装修很简单,找不到长时间有人居住的痕迹。然而当侦查员打开公寓里一间几平方米的浴室时,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了他们的鼻子里。
很明显卫生间在近期内被清理过。一间不常住人的公寓,卫生间却出奇的干净,这一点很快便引起了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侦查员的注意。果不其然,即便凶手打扫的再干净,细心的侦查员利用联苯胺试剂,在排水口盖子的内测以及卫生间门的一处夹缝中,检测到血液反应。
经过dna对比,证实这些血液属死者姚思倩。侦查员终于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另一边,另一则好消息也传入了专案组成员的耳中。痕检科的李宽在宁远靳的古董店内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摆放的一只精品高仿瓷瓶中找到了一把被纸张紧紧包裹起来的单刃匕首以及一部手机,匕首上也同样检测到了姚思倩的dna,而手机的主人正是姚思倩。
不仅如此,在姚思倩旅行箱拉线上提取到的微量dna,经对比,与本案最大嫌疑人——宁远靳的dna完全吻合。
真相终于从起初的冰山一角到此时此刻的呼之欲出。
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宁远靳依旧矢口否认自己就是凶手。
森予打算参与对宁远靳的审讯工作。
林葳有些不解进审讯室前,他叫住了森予,开口道:“凶手是宁远靳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难道案件本身还存在疑问?”
森予却给出了他这样的回答:“林葳先生,这世上存在一种猎手,他狩猎的真正目的不仅仅只为了捕获猎物,而是要亲眼看着自己的猎物被子弹射穿身体后无处可逃的溃败,以及濒临死亡时垂死挣扎的绝望……这才是他快感的源头。
“可我…却还没看到。”
*
与宁远靳正面交锋时,森予并不急于揭露最终的真相。而是用一种平淡的口吻道:
“姚思倩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已被人拿捏在手心之中。不过,起初你的计划并不是要她的命。毕竟一个人傻女人,还是跟你有着同样情感命运的傻女人,你终究下不去手。”
宁远靳在他对面平静的看着他。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华莺莺并不爱你,但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丈夫欺骗伤害,你的心甚至比她还痛。所以你宁可自欺欺人,明明知道华莺莺只是想要利用你的手,除掉第三者。但你心甘情愿的在背后替她清理这个障碍。”
“可当你从姚思倩口中得知,她其实是真的爱着乔津国,这个愚蠢又可怜的女人,只不过和你一样罢了。你犹豫了。所以你打算将她囚禁起来,只要她不再出现,自己也算替华莺莺做了一件事。可当姚思倩拿着‘她怀孕’的事实,求着你放过她时,你果断收起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怜悯和犹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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