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脸,眼花成这样,还是赶紧睡吧。
将脚下的汤婆子调整到合适的位置,温嘉月蜷缩着睡了过去。
沈弗寒回到书房,开始处理公务。
不知过了多久,书童思柏轻轻敲了下门,提醒着他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沈弗寒专注地写完最后一个字,准备歇息片刻,于是花了一刻钟将图纸改好。
搁下毛笔,他站起身,从书架的暗格里抽出一本书,翻到空白的一页。
他饱蘸浓墨,却迟迟没有下笔。
浓黑的墨滴在书页上,晕染成一团丑陋的污渍。
沈弗寒神色平静地将这一页撕了下来,终于落笔。
初平元年,十一月十四日。
写完这些,他再次停滞下来,不知该如何动笔。
守门的思柏打了个哈欠,看向窗边,隐约映出一道清瘦挺拔的剪影,一动也不动。
他纳闷地想,主子向来下笔如有神,这是被什么千古难题困住了?
月色幽寒,渐渐转淡,朝阳升起。
温嘉月睡得早,醒得自然也早,本想再躺一会儿,但是被窝里有些冷,不得不起身。
她不禁想,若是沈弗寒在……
算了,她可不想再喝一回避子汤。
用过早膳,温嘉月准备出府一趟。
如意让人去备马车,刚出门便退了回来。
“夫人,四爷在外头呢,说是想见您一面。”
温嘉月有些惊讶,沈弗忧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沈弗忧迈着潇洒的步子走了过来,笑眯眯道:“嫂嫂好啊,小昭昭也好。”
温嘉月也被他的笑容感染,不禁笑道:“四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沈弗忧清清嗓子,郑重说道:“我是来辞行的。”
温嘉月吓得站起身,辞行?难道沈弗忧还要去边关不成?
见她面露惊慌,沈弗忧挠挠头:“嫂嫂,你这是怎么了?”
温嘉月回过神来,连忙问道:“你要去哪?”
“我和几个好友约好去金州玩一阵子,不远,就在长安附近。”
温嘉月不放心地问:“真的只是去金州?”
“自然是真的,”沈弗忧纳闷道,“不然我还能去哪,边关吗?”
温嘉月听到这个地方,心口便是一颤。
“边关太远,而且不太平,你可千万不能去。”
“我自然是知道的。”沈弗忧边往外走边挥手。
“时间紧迫,我一会儿便出发了,嫂嫂记得告诉我大哥一声。”
温嘉月抿了抿唇,总觉得不太对。
她果断道:“我也要出门,正好去送送你。”
沈弗忧闻言愣了下,神色立刻变得不自在起来。
他咬牙道:“算了算了,我还是与你说实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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