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叫柳如烟,她跟星如烟一样,都是拿自己身子直接做筹码,疯狂而又彻底,不留后路。
星如烟不管如何来说都是背叛了他,或许最后关头她释怀了也后悔了,但白煌不会手软,他或许心有戚戚,但依旧选择送她上路。
从那以后,或许他留下了一丝魔障,在柳如烟刚开始表露心意时,他就把柳如烟定义为了星如烟一样的人。
因为他不相信,不相信一个女人会突然这般主动,求婚又献身,没有目的怎么可能?
可是他现在发现,柳如烟真的不一样,她是把自己的心剖出来捧在手心让他看,但他一念之差先入为主,没看清楚。
这怪谁?
阴差阳错的开始,本就已经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就成了无解的天局,怎么解都是错的。
但偏偏,当所有事情摊开后,白煌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对他不求回报的那份心思太沉重,沉重到让他不敢回首。
但他现在不得不回首,他要死了,柳如烟也一定不会活,他看清楚了,她就是求死来的,她的求死之心比霸道还要赤裸坚定,谁也阻止不了。
或许以前的星如烟在白煌的世界里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她叫魔障。
而现在的柳如烟在白煌的世界里也占了一个名字,她,叫遗憾。
这两个字,是她用自己的真心,贞洁,生命刻下的,深入灵魂牢不可破。
一念及此,白煌长吐一口气,他坐了下来,跟一滩烂泥似的。
“你成功了。”
他拉起柳如烟的手,话语轻轻,
“成功了,但也太苦了,你不应该如此对我,我不值得。”
柳如烟另一只手堵住了他的嘴。
她轻轻摇头,发丝垂落飘动。
“夫君,如果事事都要计较值不值得,那是否会太累?”
她的声音柔柔,同样坐了下来,坐在了白煌身旁紧紧挨着他,像另一滩烂泥。
“我觉得值得,那便是值得。”
“可是……”
“夫君,听我说说话好么?”
她再一次堵住白煌的嘴,眨着好看却略显黯淡的眸子,
“说完,我就走啦。”
白煌听着这句俏皮话,没由来便心头一颤,但他没有开口,等着柳如烟说她的话。
“我很早就看出你来了,你信么?”
白煌沉默。
“我知道你不信。”
柳如烟笑笑,自顾自开口,
“可是我真的看出来了,你看。”
她伸手,插入自己眉心,一把揪出了那片血色柳叶,递到了白煌面前,她轻轻一甩,当上面沾着的血液滴落后,白煌眼神猛然一凝,因为那柳叶,明明是白色!
他都不需要仔细感应,因为那上面浓郁的“白煌气息”已经扑面而来,他甚至怀疑这柳叶是他的血肉凝铸。
“我真的修岔啦,只记住了你的气息。”
柳如烟眉心淌血,但依旧在笑,她根本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她只是紧紧依偎着白煌,又紧紧捏着那片白色柳叶。
“我坐在柳祖身下,刚开始还好些,但后来随着那一道登堂入室,一切都控制不住了,我整日整夜想着你揭我面纱时的那些画面,像是魔咒一般将我缠绕。”
“夫君,你还记得那时候么?”
“那时候,你说我恶心的让你想吐,说我连白漓的万分之一都不及,你一把扯下我的面纱,却又残忍将我一脚踹开,你知道么?那时候我本就愿意跟你的,只是,只是我太差劲,连让你给个机会的资格都争取不到。”
“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那般羞辱我,我却越陷越深呢?”
“可见我确实就是差劲的,人贱命也贱,不及别的天女万分之一。”
“后来,我看你侵占了柳天子之躯,我刚开始好怕,我知道你这人心冷,怕是根本就没有放过柳家的心思,但我又觉得欢喜,因为我可以离你很近。”
“那时候我已经傻啦,早已被这白色叶子侵占了心思,我不怕你杀我,但我怕你忘了我。”
说到这里她哭了,第一次真正的哭,不用再用笑容掩饰的哭,眉心淌血眼角带泪,哭的真切哭的大胆,
“你知道么,我怕你忘了我。”
“我连死都不怕,但我怕你忘了我。”
“于是,我向你求婚。”
她又笑了,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霞色,
“哪有女子向男子求婚的,我真是脸都不要了。”
“但是我很开心,开心你没有拒绝我。”
“那日站在城边柳叶上,我幻想着一切,我在想你会如何思量,会不会来看我一回,一眼,就一眼,只需要你一眼,我就能放下一切跟你走了。”
“柳家,盛世,天女,什么我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