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会最喜欢这首歌。」
正因为他知道当年邹却写下的这话不是信口胡编,也被信誓旦旦地保证过那是时间洪流没法摧毁的意义,可明明是那样,那么为什么。
再看那几本书……也没有,也没有。
原是他自以为是,他暗自窃喜书籍音乐也能封存某些想要珍藏的回忆,他以为那些是仅他们两个人共有的宝物,殊不知早就被另一个人毫无眷恋地抛下,一直记到今天的原来只剩他——
徐栖定终于、终于回过神。
他笑着摇头:“没事,只是随便看看。”
邹却不明所以,却也没有细想,招呼曹抒他们:“走吧,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两个人正好的小桌边莫名其妙挤了四个人,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各怀鬼胎。邹却觉得自己脑袋昏了,竟然真的让那两个家伙留下来一起吃……
他能感觉到徐栖定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而这打量又偏是光明正大,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可真是叫人难堪。
还是狄明洄先硬着头皮开了口:“那个……小邹是吧,我那天喝得有点多,你别放在心上啊。”
狄明洄万万没想到,曹抒的新室友怎么会是自己那晚在荒原随便看上的男人。而除去被这迟来的尴尬席卷之外,他还敏锐地注意到徐栖定似乎不在状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古怪得很。
“没事没事。”邹却笑了笑,内心祈祷这一页能就此翻过——谁想回忆那天晚上的事啊。
曹抒闷声说:“你还好意思讲。”
狄明洄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水平地岔开话题:“这个虾还挺好吃的,来,我给你剥。”
“谁要你剥。”
“臭小子……我还不乐意呢!”
趁那两人又拌起嘴来,邹却悄悄望向徐栖定。那人始终没有出声,吃的也没动多少,他每次这样就显得很冷,虽不至于说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但还是让人下意识就想避开他的眼神。
邹却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回来,心想如果自己会读心术该多好,他真想看看徐栖定都在想些什么。
吃完饭,他草草将碗碟堆到水槽,思考着一会儿究竟该怎么应付局面,因为那两人似乎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过倒也是……刚吃完就赶客人走,也不是个事。
曹抒想帮忙洗碗,被他阻拦道:“放着吧,等会洗也不迟。你先去外面坐,看看电视什么的,我给你们泡点茶。”
他真的认认真真拿出茶壶泡起茶来。倒水时隐约觉察到后背上似乎黏着一道炙热目光,回头一看是徐栖定斜倚在厨房的推拉门上,没什么表情地望着自己。
邹却想起刚才快吃完时,他在餐桌上向那两位正式介绍了自己,包括名字年龄工作毕业院校,心道这回徐栖定总算该记起他是谁。他一股脑说完,忍不住叫了声,学长。
“学长……我们之前是一个大学的,我哥你应该认识。”
那会儿徐栖定也像这时一般,只是神情淡淡地点头,说想起来了,有点印象。没有意外,没有讶异,好似内心一点波澜也未起。
邹却觉得失望。他故意提到邹岩之后,心里其实莫名涌上报复感的快感——你知道邹岩是你男朋友吧?得知前几天接过吻的人,是男朋友的亲弟弟,是那个曾经一点存在感也没有的小学弟——你会是什么感觉呢。
会慌乱吗?会不知如何应对吗?会觉得恍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