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简尴尬:“将军教训的是。”
傅徵慢条斯理地点茶,还很好心地为闻简倒了一杯:“润润嗓子?”
闻简忙双手接过:“将军气色看着比在边塞时好了很多,钟老夫人着实妙手回春。”
傅徵笑了:“你的意思是,江先生是个庸医了?”
“没有没有。”闻简在三伏天喝凉茶喝出了一头热汗。
恰此时,那“金子阳”的一声惨叫打断了闻指挥使持续性地拍马找不对角度,他忙不迭放下茶杯,去瞧瘫软在地的人。
傅徵站起身,越过他,淡淡道:“谢青极调教出来的人,果真下手够狠。”
天龙卫刑师拱了拱手——他是个被人割了声带的哑巴,无法对傅将军直呼陛下大名这事表达诚惶诚恐。
“如何?”傅徵很关切地弯腰问道,“我听李将军说,自你做了这都尉后,或多或少,往禁军中带了不少人,名册有吗?”
“金子阳”点头:“有。”
“除了禁军之外,其他地方可还有你的手下?”傅徵又问。
“没有,”这“金子阳”闭了闭眼,“我……只负责禁军。”
傅徵和闻简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此说来,还有负责其他事务的了?你不如把你的主子一并告诉我,我就不为难你了。”傅徵说道。
这“金子阳”咬牙道:“我没见过我主子是谁,当初带我入行的就是为我捐官的牙头,至于其他人,我不了解,我只知道他们是为了查一个东西而来。”
“什么东西?”闻简问道。
“金子阳”瞧了一眼傅徵,缓慢地咧开了嘴:“大司马有没有听过‘天宁’的传说?”
“天宁?”傅徵皱眉。
“据说天宁是上古时期陨落入轮回的神仙,被下了要永生永世为天下安宁而死的诅咒,因此,谁得了天宁,就能得天下。”“金子阳”不紧不慢道,“当初女昭王云靳焚尽上古经书,毁掉世间道观,就是为了掩盖天宁的踪迹,保护她的心上人,也就是上一代天宁越安大将军的下一世平平安安。但是,制作能指引着世人寻找天宁的罗盘的方法却流传了下来,它落在了曾跟随越安大将军打天下的慕容家手里。慕容离自立为帝后,将那制好的罗盘藏在了北卫传国玉玺中,我们,就是为拔奴寻找那传国玉玺而来的。”
此话一出,周遭众人、大小将士们顿时忍俊不禁,若不是忌于傅徵在场,怕是整个南衙门都要被“金子阳”这一番神神鬼鬼的说法给笑塌了去。
闻简绷着嘴角,乐不可支:“找什么?罗盘?那罗盘能指着你认出谁是神仙转世?荒不荒唐?思云观笃信鬼神的老道听了你这话都得说一声荒唐。”
一旁的小兵也不由说道:“北卫的传国玉玺……我听说不是落到了一个山大王的手里吗?那山大王怎么还没平天下啊!”
大伙儿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可这时,闻简忽然发现,傅徵没有笑,他不仅没笑,而且,神色还颇为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