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阴官还愣在原地,看着那点火光,喃喃道:“莫非他们说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三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泰宁顺着阴官的话语问道。
阴官连忙向三人作揖行礼:“回泰始祖,只是些传言,当不得真。”
“哦?”泰宁来了兴趣,接着问道,“什么传言?”
“这……”阴官皱眉为难片刻,还是囫囵说了个大概,“只是听闻燕始祖有一情谊深厚的故人葬在长忻亭,也不知真假,许是道听途说,闲言罢了。”
他其实没说完,那个传言中说的是人间疫病突发那日,有提行使亲眼看见燕北声悲痛欲绝,声泪俱下地替一人收尸,埋葬于此不说,管辖长忻亭的阴官更是多次在深夜见过他的身影。
不过都是传言,定有夸张的成分在其中,毕竟来来往往这么多年,根本没人见过燕始祖悲痛欲绝的模样。
更何况,燕北声声泪俱下,谁敢信?
“情谊深厚?得了吧,”华光身旁年轻而秀气的女子眼珠往上一转,是个轻蔑的表情,“那姓燕的何时曾与这个词沾过边?”
“荭青,”华光柔和的目光责备似地看了眼女子,“不可在他人背后妄语。”
木荭青瘪了瘪嘴,垂头应了声“徒儿知晓”。
。
此时已是子时,燕北声提着引冥灯自冥域而来,先翻开史册扫了几眼。
海隅30年,长忻亭一战,海隅全军覆没,损失惨重,太子蒲炀薨于此,同年冬,沈津大举进攻海隅境内,海隅将士一路溃败,及安城,顺帝自刎于朝堂,至此海隅被灭,改国为大昭。
今年便是大昭新历二年。
昔日的战略要塞长忻亭则成为了一个废弃关隘,百姓大多听过那场毛骨悚然的疫病,无人敢靠近于此,也无人居住。
这里变成了一个无人区。
而那阴官说的煞物,据说就盘踞于此。
传闻它身形巨大,长翅展开达数十丈,状若飞禽,方圆百里的百姓都难逃毒爪,百十人遇害,多名提行事前来捉捕,都无功而返。
史册记载它行事狠戾,手段毒辣,是头彻头彻尾的极恶煞。
燕北声收了册子,轻车熟路地迈向一条小道,他在去狱府之前,也曾来过这里,顺着小道的尽头,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无字墓,那是他曾经安葬蒲炀的地方。
索性来都来了,也应当去探望一下才合乎礼节。
“今日来得匆忙,忘了带酒与你,”燕北声除净杂草,坐于墓前,看着那块空白的石碑,平静道,“等下次来,我再好好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