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声,你不准备给我个解释吗?”
他要解释的可太多了,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要说自己死了,为什么没死却不来找他,又为什么要救他……
嗓子现在可能不止是哑了,一阵酸意从心底洪水一样泛滥上来,带着喉咙胀得甚至有些痛。
后知后觉地,蒲炀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委屈,可能是有些矫情,他木着脑子想,但燕北声消失了这么久,久到蒲炀都快要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了,所以好像委屈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但他的脸色还是冷,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和燕北声不回答便不罢休的勇气。
“……”燕北声和他对视了几秒,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像深海一样,又深又重,然后燕北声忽然笑了笑,“先喝口水再算账。”
他伸出手捏了捏蒲炀的后颈,又把杯子往前递了递:
“听话。”
蒲炀的满腔气怒突然就哑火了,犹如一个饱满得肿胀的气球,被人摸住命门一样,气尽数从口悠悠然释放了,只剩下色厉内荏的一层外壳。
他抿了抿唇,接过了杯子。
燕北声依旧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手臂松松环住蒲炀的腰,明明没有用力,蒲炀却觉得那只手臂如有实质一样,贴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
蒲炀有些不自在,想退开一点儿,结果只是刚刚动了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便猛地一用力,把他又往前带了些。
“躲什么?”
燕北声垂下眼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姿势让燕北声的唇几乎是贴着蒲炀的颈侧,齿间的热意窜进蒲炀耳朵,让周围的一整块皮肤都烫了起来。
蒲炀觉握着杯子的手突然变得有些不稳当。
他耳朵稍稍偏开一点儿,沉默地喝了口水。
下一秒,燕北声懒散地笑了笑,声音不大,但还是被蒲炀准确捕捉。
“不就抱了一下,怎么耳朵红成这样?”
“……”
怀里的人没说话,但热意似乎会蔓延,只是短短的几秒,现在连脖颈都泛起了淡淡的红,蒲炀的皮肤很白,红色在上面尤其明显,带着几分清淡的冷气,仿佛是冰川上盛开的莲。
“不逗你了,”燕北声轻轻弹了下他的耳廓,“喝水吧。”
蒲炀从来没觉得一杯水的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他身上还是痛,全身上下像被蚂蚁啃过,泛着棉麻的痒,被木荭青狠狠一掌拍过的地方又疼又胀,伴随着他清醒过来,似乎更加严重了些。
他也顾不上在不在燕北声怀里了,强撑着把杯子递给他,转身的时候伸出手捂了下肚子。
“疼得厉害?”
燕北声扶着他躺下,冰凉的触感让蒲炀下意识浑身一抖,咬着牙问了句:
“燕北声,你是准备把我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