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醉意低声问:“中不中意?”
唐观棋只是看着他,如平时一般乖顺地轻轻点头。应铎眼底仍旧爱意乱流,因为有些醉,不自觉靠着座椅的靠背,慵懒又缓慢:“你知不知有个希腊字母是φ?”
她摇头。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一笔写出那个字母。
她感受着字母在手心流窜,却看着男人在这夜色中温存暧昧的样子,一时间分不清是真是假。
应铎抬起眼皮,依旧看着她,深深望着她,仿佛所有的思绪爱意全都被她牵动:
“这个字母读phi,意思是‘爱’,所以‘我中意你’等于‘我φ你’,这两个字像不像?”
唐观棋低头,看着自己仍有触感的手心。
车正行驶在拥挤车流中,里面却安静得仿佛另一番天地。
应铎似把这世界当成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毫无顾忌地和她说情话:“这世间爱意都是相通的,就像我爱你,我在哪里都会爱你。”
车灯在夜色车流中一亮一暗地闪烁。
唐观棋漆黑的眼眸看着他。
你真的爱我吗?
或是我只是一笔不大不小的投资?
她嘴唇微动,可她和以往很多次一样,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只是安安静静看着他。
她的眼眸清澈如溪,光点似石头打起的那一簇浪,只是这样安静又野生地看着应铎,应铎都会有爱抚她的冲动。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抚摸她,低声问:“观棋,你爱我吗?”
他眼神熠熠,无疑是认定只有一个答案。
她无声做口型:“我爱你。”
车流不息,灯光璀璨,香港的华灯与她的美梦共亮,分不清何处虚幻,何处是真。
应铎,你真的爱我吗?
昂贵手链的鲜红折射光芒到眼底,唐观棋眼底片刻的动摇被遮掩,应铎得到那句无声的“我爱你”,他眼底是温柔入骨的笑意。
她好像得到一场美梦后初醒,入梦者突然意识到这梦境站不住脚的逻辑,找到一个支点,然后整面镜子都从这个弱点起步蜘蛛网状蔓延,开始支离破碎。
她何德何能得到这一个如此位高权重的男人独一无二的爱,让对方不计较她的所有缺点,事事为她考虑,所有不顺心他都为她解决,仿佛她才是感情里的上位者。
让他一个久居高位的人反而因为这无法求证的爱情,就对她百般忍让百般讨好,太荒谬太美好,这跨越阶级的爱情多让人瞩目赞叹,仿佛一本爱情小说。
但这是现实,不是童话书。
真正的贫民连舞会都进不去,小矮人再真挚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白雪公主的伴侣。
她什么都没有,如果不私下投资,就意味着他随时可以收走她的所有,让她回到以前,她忍受不了以前的生活,就会来求他垂怜,一次比一次更乖,婚前说的那些她不想就可以不做,她一步步都要去做。
她的工作是应铎给的,发展方向是应铎指点的,她寸步不离的助理是应铎拨的,跟随的保镖是应铎命令的,乃至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应铎可以控制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