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梦多,房宇不会留一丝机会。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东哥沉脸了。当着这么多人,他脸搁不住了。
“东哥,我敬你。”
房宇端起了酒杯。
东哥狐疑地和他碰杯,房宇仰脖喝干了酒,东哥也喝干了。
“大家都在这,做个见证,我房宇话撂下了,今天东哥干了我这杯酒,上次的情,还了!”
“我操!房宇你……”
“东哥,以后谁敢说半句你今天不道义,我削谁。划道儿吧!”
房宇把酒杯掷了。
“……”
东哥看着房宇,被震了。
他真没想到,房宇能为兄弟做到这份上。不占恩不图人,说起来容易,有几个人真能做到?
这样的爷们,他服!
“好!是条汉子!!”
东哥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我敬你是个爷们儿!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给人一个说法!今天这事儿,划道儿!”
东哥脱下了外套,赤了上身,从腰里拔出一把刀,猛地插在桌上。
“你不图恩,我不能不认。今天我东哥在这放话,我划道儿,你接着,只要你接得住,人,就在后面,我让黄钩子现在就放!他要是不放人,我就拿着这把刀架他脖子上,大伙儿都听见了,我东哥说话算话,要是我做不到,打今儿起就没东哥这号人物!”
“好!东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房宇要的就是这句话!
东哥拔出了那把尖刀,看了看,忽然一刀扎进了自己□□的手臂。
“……!”
一桌子人都惊了,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
东哥猛地拔出了刀,鲜血横流。
“房宇,这一刀,为你叫燕子乙让步,我再放人!”
那把浸透了鲜血的刀,就渗人地在桌上放着,从伤口流出的汩汩的血流过东哥赤着的上身,如果有一个人在这时走错了包厢,看见这血腥的场面,会被吓呆。
东哥看都不看身上的血一眼,拿眼睛盯着房宇。
多半在道上谈判时摆这个了,被谈的那一方都会妥协,因为不是谁都有拿刀捅自己的胆量。
一桌子人都看着房宇,是个人都觉得,房宇该让步了。
房宇站了起来,仍然平静。
“东哥,我问一句,刚才那些话,都作数吧”
“作数!”
“好。”
房宇一个好字落下,手已经拿起了那把沾血的刀,没等东哥反应过来,房宇一刀扎进了身上,和东哥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深度。
“……”
人人都看着他。东哥也看着他。
房宇拔出了刀,血染红了房宇的白衬衫。
可是房宇没有把刀放下,接着,往血洞里,又是一刀。
桌上有人没忍住,发出了惊呼。
人人都看见了,房宇这一刀猛然扎透了自己!
血如泉涌。
房宇没拔刀,放下了右手,就让那把刀插在他的胳膊上,一头露着柄,一头露着刀尖。
半身血红,衬着房宇毫不动容的脸。
“东哥,接下来你说咋办,我听着。”
房宇说。
“……”
东哥惊了。一桌子人都惊了。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他……
据当天在场的有人后来回忆,他见过很多黑社会谈判的场面,群殴的,动枪的,打得头破血流互相用刀捅的,却没有当天那个安安静静的血流场面,让他震撼。
“都看见了吧,今天不是我东哥不承黄钩子的事,道儿划了,人接了!谁他妈还有废话吗?!”
没人吭声。
“路子,叫黄钩子!放人!!……”
东哥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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