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里也像松了一口气,刚才在楼下听那些书生谈论考试之事,心里也有些着急,考场的黑暗她也若有所知,正想找白子容通通关系呢,又怕他瞧不起的眼神。
“如此甚好,某也希望有更多的优秀士子,为大梁国添砖增瓦,国强民富。”
“宋公子有忧国忧民之心,是我大梁之福,不知公子,对‘官,富’有何解?”
优雅的琴声还在继续,甚是让人心情宁静,徐安年微微惊讶,他是在考验她吗?
沉思片刻,她悠悠道来。
“为官即为臣,应致于根本,‘荣富非自至也,缘功伐也’,功劳是荣富之本,臣子要求得到个人荣华富,必须首先致于为国家,为君主建立功业,反之,舍公利而求私利,就会‘欲荣而愈辱,欲安而益危’,再者,‘用己者未必是也,而莫若其自身贤’,修身自贤是治国治官之本,为官为臣者须加强自身修养,心中有国民,方为为官之本。”
“好一个心中有国民,我大梁国的兴荣往后都要寄于尔等才子身上。”
大皇子毫无掩示欣赏之色,表达对徐安年的喜爱,徐安年低头垂眸,暗忖着,这样的官方的语言你也相信?那天下真的就没有贪官了。
琴声止,只听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站在面前徐安年面前,她缓缓的抬起头,欲一睹皇子风范,谁知,谁知,她脸上出现的竟是惊鄂表情。
皇子是见到了,人如其声,温润尔雅,贵气逼人,然而,那相貌竟是如此眼熟,不仅眼熟,还时常出现在徐安年的梦里,那场无边的恶梦。
徐安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柏洛欲抻手相扶,被徐安年躲开,他不解于她脸上的惊讶,愤怒,慌张,苍白,甚至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宋公子?”一旁的赵清云好奇的看看他又看看柏洛,然而,徐安年却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微笑的看着她,以为她为自己的身份所“惊”到,他从小就生活在大众的瞩目之中,不是因为他的容貌,而是他的身份,大梁国的皇长子,将来的储君。
初听她在苏州的“事迹”,就让他十分好奇,有心一见,然而沈士桢却说此人并无奇特之处,他也就断了心思,直到昨日接到秘报,此人与二弟走得很近,似乎相交甚好,他再次勾起了兴趣,能被二弟看中,定是有过人之处,如今正是拉笼人才之际,这些士子都将是他在朝堂的利器。
今日一见,一个单薄瘦弱的书生,虽微显幼稚,却眼神灼灼,神态从容,言语铿锵,她的话过于敷衍,他听得太多这种腔调,但是她身上却有一种另样的睿智,让他不得忽视。
不过,此番情景,她的怯场,却又让他有些失望,不由得想到沈士桢所说:宋怀安有些小聪明,但难登大雅之堂。
真是如此吗?
徐安年是被吓到了,那张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千思万想也不会想到他竟是大皇子,她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夜的情景,不管她是如何求饶,他都没有放过她……这一切来得实在突然,仿佛一阵惊雷,震得她里外焦了一片。她唯一想到的不是冲上去杀了他,而是逃跑,于是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如老鼠见了猫一般,逃之夭夭,却未见大皇子突变的脸色及深皱的眉头。
一路狂奔,冲撞了人群,引来骂声连连,徐安年置若罔闻,窜入一条小巷,终于力气用劲,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这时,她才感到深深的愤怒与无助。
攘臂抱膝,把头埋在膝盖里,卷坐在墙角,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她的仇人为何个个都如此强大?欲救父母要挑战这个封建国家,欲报失身之仇,挑战的是这个国家的首领,老天爷是否太看得起她,还是穿越女都很强大?
可她只是沧海一粟,平凡得如一颗尘埃。她的愿望只想与父母,沈士桢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可如今,她的身边再也没有亲人。
天渐渐的黑了,街上的人却突然多了起来,盛京热闹的“夜生活”开始了,徐安年在小巷里呆坐了一天,有几个小孩在巷口打闹,好奇的朝她丢来小石子,他们或许把她当成了落泊书生,沿街乞丐,徐安年怒眼扫来,小孩们惊叫一声,一溜烟的跑开了。
随后四周又安静下来,直到一阵脚步声停止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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