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大人。”徐安年问道,“曾贾所言,可是实情。”
海大人疑惑的摇了摇头,“这个……据下官所知,曾府的老夫人好像是并州女子。”
“海大人有所不知,”曾贾接口道,“在下的母亲在在下幼年时就己过逝,如今的老夫人,是在下的继母,并非亲母。”说完又看向徐安年,“大人手上的文书,正是琉球国王亲自所颁,在下的名字也在德川家族族谱之上,宋大人可以查询。”
“即然如此,那你如何又有大梁并州户籍?”
“大人可要看仔细了,并州户籍上可并没有我曾贾的名字。”
徐安年讶然,关于这一点,她还真的没有研究过,自禁海以来,很多沿海居民有的迁往内地,但更多的则是迁往一些附属国,成为当时的“华侨”,难道曾贾也是其中一名。
事情似乎有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她的确动不了他,除非,找到他直接行凶的证据,并且还要通过外交干涉,即使高丽,岛国,琉球,都是大梁的附属国,但毕竟也是一个国家,虽与大梁不同种族,也应给予尊重。
然而,在并州境内抢劫掠货,曾贾却推到了他人身上,徐安年敢肯定,即使审问那位管家,他必定也是揽罪在身。
权横一番,徐安年虽然不甘心,不服气,也只得压下那股怒气,
“此事,颇为复杂,容本官调查一番,再行宣判,曾贾可暂居曾府,不得外出,其余人员,收监,退堂!”
“威武——”
回到庄子,众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明知此人就是凶手,却不能绳之以法,那种憋闷的心情,比这炎热的天气还要难受。
议事厅里,众人皆不语,表情凝重,只有柏洵,却在细细品尝手中的茶水。
徐安年看向他,心想,还真是个大爷。
她轻咳一声,与他的目光相遇,他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此事宋大人须向皇上请奏,派外交使臣至琉球交涉,你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收集曾贾犯罪的事实,即,杀我大梁官员,掠夺大梁子民的罪证,如此,才能在外交上更有说服力。”
“不管他是高丽人,琉球人,在大梁犯罪,只要罪名坐实,也难逃大梁律法。”
“可是有其管家抵罪,难道还逼供不成?”
柏洵白了她一眼,
“宋大人断案如神,想不到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徐安年讪讪,暗道,如神又不是真的神,突而转珠一转,起身朝柏洵长揖一礼,
“下官愚昧,还请殿下示意。”
柏洵笑笑,扶她起身故意在她手上重重一捏,徐安年忍住发飚,退后两步。
知情人对他们这些小动作视而不见,只有海大人愣愣的候在一侧,不明所以。
柏洵说道,
“你们都先退下,本殿下与宋大人有要事相商。”
李宝等人争先恐后的退出,海大人和几个小官吏规规矩矩行礼后才退出了议事厅。
瞬间小小的议事厅里只剩下二人了。
徐安年不解的看着他,
“你要做甚?”
“你以为我要做甚?”柏洵好笑的说道,“你过来。”
徐安年防备的后退一步,不过又想,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吃了她不成,于是朝他走去,
“柏洵,你可有法子……”
没有外人在,她直呼他的名。
她刚到他跟前,瞬间就被他搂住了腰,把她拉到腿上坐下。
徐安年轻呼一声,
“柏洵,这里是议事厅。”
“那有何防?不是没有人吗?”他挑眉道,
“我有正事。”
“本殿下也有正事。”他把头靠在她的颈上,轻轻一闻,“真香。”
徐安年自是脸红,浑身不自在。
她推了他两下,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徐安年白了他一眼,他何时如此“赖皮”了,不过还是在脸上轻轻一吻。
柏洵呵呵一笑,甚是满意,调侃道,
“宋大人可曾想过,朱府数十间屋子,为何同时起火,并且火势甚大,难以扑灭?”
徐安年答道,
“现场有火油的气味,大火自是因火油点燃。”
“那么一场大火可知需要多少火油?”
“这……”徐安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呛鼻的浓烟,刺鼻的油味,“须数十升。”
“如此。”柏洵道,“这些火油从何而来,何人购买,宋大人可有想过?”
徐安年听言顿时醒悟,眼神一亮,调皮的看着他说道,
“殿下所言极是,下官这就去彻查。”随即欲起身,又被他拉住,
“等等,此事,我早己让昆仑查过了。”
徐安年惊讶,
“可有线索?”
柏洵看着她,用手指了指脸颊,徐安年咬咬唇,又快速在他脸上一吻,
柏洵呵呵一笑,“在朱府大火前日,曾贾购有火油十升,不过后来清云出事,分散了大家的主意力,此事倒没有彻查下去。”
徐安年大喜,
“如此以来,找到曾府购买火油的证据,若他说不出原由,本官同样可以让他下狱。”
柏洵刮了她一下鼻子,“孺子可教也。”
徐安年立即从他身上跳了下来,柏洵又急急拦住她,
“你可知那些火油从何而来?”
徐安年道,“自是商家……”不对,这个时代,怎么会有人出售火油?
柏洵说道,“这些火油,是从军营所得。”
什么?徐安年惊讶不己。
“杨将军私下把军用物品买给曾府,这也正是本殿下斩杀他的原因。”
“那军中可有记载?”
柏洵摇了摇头,“这种事怎能记载?不过我己让秦榛去军营,暗中调查。”
徐安年听言,直直的看着他,说不出什么感觉。
“什么了?”
她突然搂着他的脖子,
“这都是你为我做的吗?”
一向厚脸皮的二皇子,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调调,倒有些不自在了,他轻咳一声,
“本不想告诉你,你总是让我生气……”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徐安年抑着头,一口含着他的唇,学他以往吻她的样子,不过,她只敢浅尝。
香吻自动送上门,他岂能放过,微愣之后,极时反客为主,由浅及深,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宋怀安……你总能让我把持不了……我……”
他只觉全身燥热,下腹一紧,大手抚上她的胸口欲伸进内衫,徐安年却灵活的跳开,
“先办正事。”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留下柏洵瞪大着双眼,倒有些不知所措,他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额上己渗出不少薄汗,更要命的是下腹的涨痛。
“犯了事”的徐安年一边拍着脸颊,一边想着刚才柏洵的囧样往后院跑,刚进院子,却瞧见赵清云与长公主坐在石凳上说话。
这是她回来第一次见到她,她的神色有些苍白,也清瘦了不少,四目相对,徐安年定了定神,从容的走过去,向二人行礼。
长公主还如往常的傲慢,哼了一声,偏过头去,赵清云眼神有些复杂,起身还礼,徐安年客气道,
“郡主身体可好些?”
赵清云淡淡一笑,“谢大人挂念,己经好多了。”
两人似乎没有更多的话说,
“如此,甚慰,下官告退。”
徐安年欲转身离去,
“宋大人。”赵清云喊住她,“大人为何要独闯舟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