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士桢点点头,两人远离人群,站在一棵大树下,赵清云左右环顾一番,
“我爹爹可好?”
“赵大人无恙。”
“阿洛如何?”或许这才是她想问的。
沈士桢看了看她,“无恙。”
“他可知我,我险些丢了性命?”赵清云语气迫切,
“自是知晓。”沈士桢如实回答。
“那他可有消息带给我?”
沈士桢摇了摇头,赵清云听言好不失望,甚至是后退一步,定定的看着他,
“殿下很忙,或许……”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赵清云打断他的话,神色暗淡。
沈士桢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仿佛看到了自己。
千里之外的她,如今在做什么?
那日,他去看她,她十分高兴,她请他喝了酒,说是边关最好的美酒,然而,她却并没有问他过得如何,而是问另外一人,她甚至乞求他不要与他为敌……
一阵欢呼声,拉回沈士桢的神丝,他寻声望去,那个瘦小的身影在沙滩上左窜下跳,眼中生出几分鄙视,她也喜蹴鞠,不过她却是英姿飒爽,徐安年却像只猴子,她也喜酒,不过她有一股忧美之态,举手投足之间,是典雅大气,徐安年却如市井武夫。
想到这里,沈士桢讶然,怎能把她与她相比?于是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不再去瞧那抹身影。
有公主的加盟,金吾卫连得数分,不是她有多么厉害,而是众人不敢对她无礼,徐安年急了,凑近李宝的耳朵,你不把她拿下,今晚没饭吃。
李宝皱眉不悦,眼看公主又把球踢倒门口,徐安年用力推李宝一把,李宝立足不稳,把公主扑倒在地,徐安年顺利抢球。
“李宝,瞎了你的狗眼。”
李宝耸耸肩,不以为然。
比赛继续,李宝总能在关键时刻绊住长公主,不是绊她一个狗啃死,就是绊她一个四脚朝天,公主怒了,坐在地上瞪着他,徐安年走到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肩,
“公主,要不你加入我这队,把李宝换过去。”
公主不干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最后以狼狈收场。
回到庄子,长公主怒气冲冲的冲进柏洵屋子告状,说徐安年众人欺负她,柏洵胡乱安慰几句并不理会,长公主口无遮拦,
“二哥哥,你对馨儿不好,不及大哥哥的一半,以后,你与大哥哥争皇位,我一定站在大哥哥这边……”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放肆。”柏洵气得嗖的站了起为,怒吼一声,双眼如利剑般的犀利。
长公主说完这话,也后悔了,这话实在大逆不道,她诺诺的看着柏洵,双眼一红,泪水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昆仑。”柏洵冷言道,“把公主看管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是。”昆仑走到长公主面前,面上也有些愠色,因她刚才的话。
“二哥哥,我恨你。”长公主哭着跑了出去。
夜晚,餐桌上未见长公主的身影,柏洵不以为然,然而,赵清云也未出现,有小厮回报,郡主身体不适,休息了。
柏洵未同意徐安年与李宝等人喝酒,把她拉去海边散步。
领导不在,李宝众人喝得肆无忌惮。
赵清云没有休息,而是独自一人靠在回廊的木柱上,抑望着天空的明月,幽暗的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得极长,更显得此刻的孤寂。
另一个身影离她数步之远站定,默默的注视着她,眼神充满无限怜惜。
此人正是夏璟。
他长暗一口气,她又在做甚?是在想他吗?人人都道赵家二小姐喜欢当今二皇子,初听这个消息时,他有些诧异,因为从小他就了解她的心思,直到前几日在荒岛,她唤了他的名字,阿洛,他才明白,她的心一直没变。
然而为何,她却寻二皇子而来?那日她来看他,他故意试探,才终于肯定,她做了大皇子的棋子。
心中即愤怒又失望,她不该卷入朝廷的权力之争,大皇子更不该把她当成了工具。
不管她向着柏洛还是柏洵,终究注定失败,因为他明白皇上的心思,她最终将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夏璟垂下双眸,上前两步,却又生生停下来,他知道不能让自己陷得太深,他的身份不允许他有儿女情事,可是,却又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
她难过,他也不好受。
是从什么时候,心里住进了她,或许就是那一日,他被老太监打板子,她挺身向前帮他说话,他瞧见她气红的脸颊,义愤填膺的神态,那时他才入宫不久。
接下来,他被分到书院,又遇上了她……
如今她己不记得当初那个小夏子了,可他却永远忘不了她。
夏璟抬起双眸,瞧着她忧伤的背影,心里狠了狠,她不该这样,儿时,她是一个爱笑的姑娘,是如此的快乐,为何如今见到她,笑容却从未在她脸上绽放,他对她不好,如果他是真心,又岂能利用她。
夏璟握了握手,朝她走去。
身后有脚步声转来,赵清云微微低下头,手指轻轻拂过眼角的湿润。
“郡主可有心事?”
见到是他,赵清云愣了愣,
“无事。”她向他行了一礼,“清云身体不适,告退。”
“郡主且慢。”
赵清云回过头来看着他,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
“郡主可知京城的消息?”
赵清云疑惑的摇了摇头,
“嗯?可是京城有事?”
“今日属下得到消息,大皇子要纳福建总兵的女儿为正妃。”
言毕,一阵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夏璟静静的看着她,一眨不眨,他知道这样直白告诉她会很残忍,但是他不希望她被蒙在鼓里,他希望她能早点看清现状,那个人是不是她的良人。
过了好一会儿,赵清云才发应过来,却是扬唇一笑,
“你胡说,我为何要相信你。”
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然而,未行两步,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郡主?”夏璟一阵惊呼,飞快的接住了她。
“你说什么?大皇子要纳福建总兵的女儿?”
徐安年惊讶的看着柏洵,尔后,又了然,讽刺一笑,
“权利真的可以让人甘愿搭上一生的幸福。”
柏洵定定的看着她,“这是很多人都会选择的路。”
“那么你呢?可会如此?”
柏洵板过她的身子,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无比认真的说道,
“你是我今生的妻子。”
徐安年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你会纳妾吗?”
这个问题,他们以前也讨论过,当时,他犹豫,他没有回答,而现在。
他搂她入怀,在她发上轻轻一吻,
“我不会纳妾,我怎舍得你难过。”
徐安年开心的笑了,紧紧的环着他的腰,
“柏洵,谢谢你,如果你以后为难,请记得一定告诉我。”
她是该满足了,有了他这一句话,即使以后他真的有不得己的苦衷,她想,她也不会怨他。
生于帝王家,岂能只有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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