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元真,夏璟皆在,徐安年又是一惊,她惊讶的不是二人,而是适才三皇子说从此处而来,那么皇上议政,莫是也让他旁听?
皇上心思变化也忒大了点。
请安行礼一番,徐安年立于阶下,她善长察颜观色,元真皱着老脸,夏璟如以往的面色苍白,如吸了白粉,不过一双眼倒充满活力,一直注视着她,而皇上正是一幅风雨欲来的前奏。
徐安年只觉后背发凉。
“啪”的一声,一本奏折扔在她的面前,徐安年咽了咽口水,低头垂眸。
“联来问你,奏章所言是否属实?”
徐安年拾起奏折,展开一阅,果然是元真所奏刘虎一事。
她掠摆一跪,
“属实。”
德庆帝听了,更是生气,
“如此,为何迟迟不报?”
徐安年双手一揖,坦然的抬起头,迎上皇上的目光。
“因为微臣所判,刘虎之言恐有误,妖书此案,关乎朝之稳定,涉及皇室宗亲,臣实不敢马虎而行。”
德庆帝听言挑了挑眉,并没有因她的解释而消除怒气,
“这是你敷衍之词,还是与福王私有勾结,替他隐瞒。”
徐安年道,
“微臣隐瞒刘虎一事,的确有罪,然,微臣并非为了福王殿下,微臣为了大梁百姓,为了朝堂稳定,妖书一案持续数月,百姓议论纷纷,朝臣人人自危,外国恐怕正在看我大梁国的笑话,朝不稳,国不安,若没有充分的证据,就说福王是元凶,恐有臣工不服,这必将又是一番风雨。”
徐安年所说的臣工,自是福王**,几人都心知肚明。
“虽有刘虎指证福王,但刘虎是不足十岁的小孩,其证词并无说服力,且,仅凭他之言,不可服众,微臣并非刻意隐瞒,是不想打草惊蛇。”
说完,徐安年看向元真,又说道,
“微臣想问元大人,是谁秘报,说刘虎在下官府上,这秘报之人,必别有用心,还望大人明言。”
元真瞅了瞅了她,又看向德庆帝,尔后说道,
“皇上,微臣也不知是何人所报,昨夜微臣回府,见案上有一封信件,言及刘虎一事,微臣问过家丁,说是白日,有一小儿送来。”
徐安年听言继续道,
“皇上听了,可觉此事甚是蹊跷?这明明是有人意欲陷害福王殿下。”
德庆帝一直认真的听她陈述,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脸上始终是凝重,严厉之色。
他锐利的双眼看着徐安年,
“联听闻,你乃福王门生,难道就没有私情?”
徐安年道,
“福王的确对微臣有提拔之恩,但,微臣只知,微臣是天子门生,是大梁的官,不是他人之私臣,微臣只忠于皇上,臣知福王深受皇上宠爱,但若此事,经查明由福王所为,微臣定会将之束之以法。”
徐安年的马屁很受用,眼见德庆帝的神色微霁,元真也瞟了一眼她,暗忖,真是青出一蓝胜一蓝。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夏璟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就知道,她有本事将黑白颠倒。
书房内陷入长时间的安静,徐安年仍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到一盏茶的时间,德庆帝才叫她起身,
“宋怀安,联准你复职,元大人,此案再次交她处理。”
“是。”
徐安年松了口气,再次行礼谢恩,德庆帝又说道,
“联曾许你三月之期,依旧生效,而福王,是联之爱子,事关江山,联不得寻私,虽证据不足,也不能排除是他的一番苦肉计,夏璟……”德庆帝命令道,
“臣在。”
“福王府由你派人临视。”
“臣尊旨。”
“元大人,刘虎一事,你且放出风去,联倒想看看众臣的反应,谁在兴风做浪,想必也会露出马脚。”
“微臣明白。”
徐安年听言,心下又是一片凄凉,所谓的爱子,也不过如此?这与传闻不符。
德庆帝吩附完,又看他一眼,
“你先且退下。”
元真退出御书房,屋内,只剩徐安年,夏璟,还有一直都在的程林。
片刻,只听德庆帝说道,
“前番联的寿宴,是你救了三皇子?”
这次他的语气明显了有了软和,徐安年心下疑惑,有什么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微臣是殿下之师,也是殿下之臣。”
“如此,甚好。”
她的话明显令德庆帝龙颜大悦。
“宋怀安,记住你今日所言。”
“臣谨记。”
“嗯。你且下去,去看看三皇子。”
德庆帝此番之举,徐安年不明白就真的是傻子了,皇帝老儿喜爱三皇子,似乎不是一般的喜欢。
到了黄昏,徐安年才回到衙门,东西南北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尽是关心之色,徐安年先是脸色凝重,众人也跟着心跳到了嗓子眼,最后,徐安年突然哈哈大笑,众人不明其由,只道她受了刺激,却见她又拿出那枚金牌,这才恍然大悟,一阵欢呼。
随后,几人进了她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