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年坐不住,来到衙门口候着,一盏茶的时间,终于看到几个番子与陈南等人押着一名灰衣男子,骑马而来。
灰衣男子衣衫凌乱,手上束着粗绳,低着头,神色颇为颓废。
他就是许达?
听李东说,他在码头被番子发现,原是逃出京城,番子见他神色有异,上前查问,慌乱之下,露出了马脚。
徐安年上下打量着他,有几分文人的厮文,这时曹参下马朝她一礼,
“宋大人,属下受夏督主吩附,此人交与大人审理。”
“如此,代我谢过夏督主。”
徐安年还礼说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情是多么激动,一切真相就要揭开,父亲即将平反。
她迫不及待的走向“许达”,开口问道,
“你是许达。”
“许达”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抬起头来,瞟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
“带下去,本官要亲自审问。”
李东,陈南等人押着他进了衙门。
审讯室。
徐安年坐在高位,许达押跪在堂下,始终低头不语。
“许达,本官问话,你须直言相告。”
“那京城纸行的账目,是否由你负责?”
“上月的账目为何与福王府有差异?”
“这些日,你又为何失踪?”
……
徐安年一连问了数个问题,然而许达始终不曾开口,甚至一动不动。
徐安年恼怒的皱起了眉头,一旁的李东上前大声喝道,
“大人问话,还不一一言来。”
这时,许达才抬起头,冷笑一声,
“我乃大梁举子,大人如此相待,是否有失文人风范。”
好一个娇情的酸文儒士!
徐安年淡笑不语,随后又令李东解去了他身上的绳子,许达站起身,理了理衣衫,长发,揉了揉发青的手碗,这才朝着徐安年说道,
“不错,我就是许达,大人若想知道一切,还须下阶一谈。”
“放肆。”李东抽刀相逼,
“你一介犯人如此猖狂……”
“李东。”徐安年制止他,有些文人酸士,功名利禄不在乎,在乎的是得到别人的尊重,或许他就是这样的人。
徐安年顾不及多想,起身走下高阶,来到他的面前,还朝他行了一礼,
“你是大梁举人,本官以礼相待,还望许先生说出实情。”
许达眼神微动,或许是没有想到她的这番举动。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说道,
“如此,我自当说来……”
他注视着她,双手自然垂下,却隐藏于长袖之中,他的目光坚定,有瞬间肃杀之气,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包括李东,陈南。
危险总是发生在一瞬之间。
他的目光骤变,动作快如电。
他伸手朝徐安年袭来。
“怀安?”
李东,陈南大骇。
徐安年大惊。
她急急后退,却仍被他的掌风所击倒。
仅是掌风,并非实掌,她也口吐鲜血,只觉五脏六肺都绞到了一起。
瞬间,审讯室的桌椅均己四分五裂,可以想像,若是实掌拍在她的身上,她还有活命?
是谁救了她?
只见一黑衣人,不知从何而来,帮她挡了那一掌,与许达交起手来。
真是掌风霍霍,风云突发。
“怀安?”李东陈南早己抽出佩剑,急急赶来她的面前,扶起她,她的脸色实在苍白得吓人,她看了他们一眼,头一歪就此晕了过去,两人急急把她抬出审讯室,这时,有大量的衙役拥了进来,把打斗的两人紧紧的围在了一起。
一时间,一片混乱。
众衙役不敢靠近,唯一可做的就是断了他的后路。
许达与黑衣人武功不分上下,数十招内,黑衣人仍不能擒了他,审讯室险些被两人折掉,连墙上都是沉沉的脚印。
这时,宁西手拿一支火铳冲了进来,对着许达就是“咚”的一枪,火力之猛,许达被击中,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衙役们见了高兴,一下子拥了上去,然而,还未等黑衣人制止,众衙役“啊”的一声,就被一阵劲风击倒,许达乘机飞身而出,黑衣人一惊,紧跟其后。
众人也跟着跑出审讯室,却不见两人的踪影。
大家一阵嘘吁,高手呀。
宁西,慕北急急返回徐安年寝室,这时己有大夫请来,正在她为把脉。
大夫神色严重,皱眉拈须。
东西南北都明白,对不懂内力的她,即使没受这一掌,仅是掌风,也会是非常严重,贼子是使了全力一击,幸好的是那黑衣人及时出现。
李东与陈南自责得不行,恨不得受罪是他二人,四人焦急的看着大夫,过了许久,大夫才起身说道,
“大人并无性命之忧,但身子极虚,气息微弱,内伤己入肺腑,若要根治,还须时日,我这就去开方子,要好生调养才是。”
“是,是,大夫这边请。”
李东送大夫出了门。
这边,慕北一拳打在桌上,怒声道,
“这分明就是阴谋,那人并非许达,是东厂的人送来,我去找他们算帐去。”
说完,就朝门外而去,被宁西紧紧抓住胳膊,
“你先不要冲动,等怀安醒来再说。”
“这不明摆着,是有人想杀怀安吗?”
“不错,但这不一定与东厂有关,或许是妖书的主谋想借东厂之手……”
“嗯,我看你就是贪生怕死。”
“你……?”两人吵着架,被陈南的声音打断,
“怀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