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年不善骑,天气又寒冷,她只有与柏洵,赵湘云共乘一车。
这样的情况实在诡异,一路上,气氛极为压抑,四大护卫大气也不敢出,几人纷纷以眼神交谈。
毕方:走了一日也未说一句话?
昆仑:主子未开口谁敢言?
青龙:唉,难为主子了。
麒麟:齐人之福并非人人能享。
纵使徐安年心急如焚,一心只盼快些到达京城,心思并没有放在两人身上,却仍受不了两人对她的目光骚扰,柏洵的视线似乎在她身上扎了根,柔和又炙热,赵湘云自然是随他而行,他并没有朝她投来一眼,这令赵湘云十分难受,这个小小的空间,原来她才是多余的那人。
徐安年很烦燥,如坐针毡,终于她忍不住了,弓着身子挑开了帘子。
“你去那里?”
柏洵拉着她的手。
“透气。”她淡淡而道,随即出了车箱。
柏洵下意识的偏头看向赵湘云,见她低头垂眸,并无表情。
昆仑驾着马车,徐安年坐在她的旁边,出了车箱才知道外面有多冷,寒风猎猎而响,刮在脸上犹如刀割,她裹了裹身上的裘衣,双手抄在衣袖口。
毕方瞧见她,觉得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徐大人,怎么出来了?外面多冷呀。”
徐安年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毕方自觉无趣,又闭了嘴。
是呀,寒冬腊月,谁说不冷呢,可这么冷的天,她却一连奔行十日,只为见他,她对他的爱,岂是这样的天气能阻?
徐安年暗忖着,有几分明白了她对他的感情。
她又忆起他们之间的谈话,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在外坐了片刻,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即使如此,她也不愿进去与他们目目相对。
正在这时,车帘挑开,柏洵弓身出来,她有些诧异,只听他说道,
“毕方,把马牵来。”
昆仑停了车,毕方下马,见着柏洵跳下车,翻身骑在马上,对众人吩附道,
“前方不远有驿站,我策马先行,你们护着两位姑娘。”
“主子?”
柏洵言毕,马鞭一甩,己飞奔而去。
徐安年咬了咬唇,她明白,他知她不愿与他们呆在一起,他心疼她在外吹寒风,他自行离去。
随后,马车继续前行,毕方又说道,
“徐大人,你还是进车吧。”
徐安年也自嘲自己,这一举,显得娇情了,既然决定放手,何须在乎呢?
她挑帘进了车,与赵湘云眼神相遇,
“他如此关心你,是你的福气,你何须再与他置气?”
听言,徐安年愣了愣,嚅嚅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挨着车壁坐下,闭目假寐,心里却想着,她此话何意?听口气并非生气,难道她不该恨她吗?
片刻,一阵琴声传来,她微张双目,赵湘云拿出木琴,极为专注的拨动琴弦。
琴声流转,她心情微有放松。
入夜前,马车到了驿站,驿站是官办,主要为官方服务,对于几人的到来,让驿站老兵受宠若惊,早己准备好客房,美食招待。
徐安年进入房间,里面烧起了炭火,温暖如春,她刚一躺下,毕方就叫门道,
“主子请徐大小下楼用餐。”
徐安年本不想下楼,但如此,岂不显得自己不大气,倒让柏洵认为她真的放不下似的,于是,她整理一番衣衫,下楼而去。
大堂上十分安静,她与柏洵,赵湘云坐一桌,四大护卫们坐另一桌。
柏洵与赵湘云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吃相斯文优雅,而徐安年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加之,心中有事,只知一个劲的往嘴里噻东西,这时驿官又端上一壶酒来,殷勤道,
“天气寒冷,小的为王爷准备一壶热酒暖身。”
徐安年爱酒,见了立马接了过来,却被柏洵截住,
“你身子还未痊愈,不能饮酒。”
他为赵湘云倒了一杯,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徐安年气得咬牙切齿,又埋头吃饭。
这时只听驿官说道,
“王爷只能留在小站多住几日了,刚得到消息,近日大雪,前方有座桥塌了,马车不能通过,小的明日叫人去抢修,估计要等两日。”
什么?要多等两日,徐安年皱了皱眉,如此,何时才能到京城?
柏洵看了看她,说道,
“本王急着赶路,明日多派些人去,若实在无人,就叫些村民,本王重金酬谢。”
“谢过王爷。”驿官离去。
柏洵见着徐安年默不作声,夹了菜放在她的碗里,而赵湘云正巧也夹了菜放在柏洵碗里。
几人皆愣,徐安年放下碗筷,拭了拭嘴。
“我吃饱了,王爷与赵小姐慢用。”
她“蹬蹬”的上楼去。
柏洵脸色有些难看,拿起筷子继续进食。
回到房间,徐安年又把自己扔在床上,瞪大着双眼,盯着屋顶发呆,脑子里一会儿是柏洵的事,一会儿又是宁西等人,绕得她心里一团麻。
又觉火炉烧得太热,额上都渗出汗来,她起身推开窗户,一阵寒风袭来,令她打了个冷噤,这时,有琴声传来,听着曲子,像是赵湘云所弹,琴声哀婉,处处透着悲伤。
她听了一会,只觉烦燥,“咚”的一声关了窗户。
待传过身时,吓得险些惊叫出声,柏洵站在屋内,正瞅着她。
“你,你属鬼的吗?进来不敲门?”
“我敲了,是你没听见。”
徐安年抚着胸口,平息了片刻,
“你来做甚么?”
“见你没怎么吃东西,我叫厨子做了汤,你乘热喝了,可以暖暖身子,这比喝酒好上百倍。”
他就站在门口,身形挺拔修长,徐安年瞟了一眼他,又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心中有暖流流过,可她讨厌这样的感觉,脸色极不好看,
“我不喝,你拿出去。”
他脸上有受伤的表情,徐安年转过身去,怕自己忍不住,会丢盔弃甲,那时,自己会更加痛苦,她过不了那道坎。
“安儿,你不待见我,也不能与自个身子过意不去。”
“身子是我的,我愿意,不用你管。”
“你的身子也是我的,我当然要管。”
“你?”徐安年顿时脸红,这人太不要脸,太不要脸,一股子羞愤升起,她呼的转身,冲向他,扬起手,欲给他一个巴掌,而他也昂着头,带些挑衅的看着她。
“我瞒着你,不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我很庆幸,那晚是你,而不是她人。”
“你说什么?”徐安年瞪大着双眼,
“你的身子是我破我,所以注定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你……不要脸……你出去。”
徐安年怒指门口,气得连话也结巴了,他不用所动。
徐安年去推他,他一把搂着她的腰,对着她的唇就亲了下去,
他有太久没有碰她,早己心猿意马。
徐安年有些懵了,想不到,她己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他还能这样?
她用力一咬,原以为他会放开,然而,他却更加的疯狂的攻城掠池,即使浓浓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流转。
最后,她不得不伸出手,在他颈部用力一砍,他果真吃痛,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地。
她把他劈晕了?
她有些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手发神。
尔后,她大叫一声,“麒麟。”她知道,他的暗卫,随时都在他的身边。
果然,他出现在门口。
“把你家主子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