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又冷笑出声,
“恐不是如此吧,你对她有情意,你心里有她。”
“胡说。”
烈真突然胸中有怒,扳过她的身子,捏着她的下颌,
“我喜欢的是你,你不明白?”
赵湘云好笑的看着他,
“你若喜欢我,为何不求娶于我?”
烈真微眯双眼,眼中有着他的迷惑,他自己不懂,但赵湘云却懂,他放开她,
“你的身份……我的父皇母后不会答应,不过,你放心,我会带你走。”
“哈哈哈……”赵湘云听言大笑起来,笑声中有着悲切,有着苦涩,有着愤怒。
“柏洵弃我,薛贵妃过河拆桥,如今你也以什么狗屁身份搪塞我,你们一个个把我赵湘云当成什么?沈士桢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
赵湘云呼的起身,厉眼看着他,
“你隐于大梁十几载,不就是想夺大梁江山,你盗取兵图,想必此刻西凉军队正在加紧赶制,不过你也别忘了,兵图是谢源所造,他也自有应付的办法,你的计策并不一定成功,如今,我可以帮你,但是我的条件不变,我要让柏洵跪在我的面前,亲眼看着徐安年死去,而无能为力,我要让他痛苦一生,我要让他永远也登不上那个位置。”
烈真迎着她的目光,两人目光相交,她的狠绝,他的阴暗。
“湘云,你变了。”
“你难道还是以前的那个沈士桢吗?”
烈真一掠衣摆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垂眸,片刻问道,
“你有甚么办法?”
赵湘云笑道,
“听闻皇上并没有答应徐安年远嫁西凉,说她身份不及,而是给你另指一婚。”
烈真淡笑不语,只听赵湘云又说道,
“传得最厉害的好像是我的亲妹子,赵清云。”
烈真言道,
“想不到你对这事这么热心。”
赵湘云又说,
“不过,清云妹子宁可嫁太监也不嫁你。”
她的话有着讽刺,令烈真微皱眉头。
“我昨日见了她,她告诉我,她要嫁给夏璟,她与夏璟情投意和,己有婚约。”
“呵呵……”烈真倒也笑了起来,毫不在意的说道,“想不到我堂堂六皇子的身份竟比不上一个太监,真是奇事。”
赵湘云说,“如此,我的父亲定会受朝臣嘲笑,他一生看重的就是名与利,他早己受皇上猜凝,这样以来,父亲对皇上不满的情绪进更一分,父亲虽失势,但仍有不可小视的势利,再者,废太子与福建总兵关系藕断丝连,六皇子可暗地游说废太子起兵,而湘云可游说父亲相助,至于废太子起兵的理由,“清君侧,平冤案”,废太子因妖书案失势,也可以妖书案得利,矛头直指柏洵,柏洵可以找出一个许达,废太子也可以找出一百个许达,谁是谁非,无非强者说了算。”
“大梁战火将起,皇上派兵镇压,皇上对柏洵势力早有遏制,不会派他出战,六皇子暗中协助废太子,令其大胜,皇上必急,柏洵看准时机,定会求战,皇上为顾江山,只得用他,如此柏洵不仅有辽东兵权,恐会夺皇上兵权,六皇子这时可放弃废太子,改助柏洵。”
“废太子兵败,柏洵得胜,皇上就算想着三皇子,可柏洵早己兵权在手,若皇上不同意立他为储君,柏洵必逼宫,皇上如今宠爱三皇子,全野皆知,这时,六皇子可打着助大梁皇上平逆臣之名,要挟皇上割让大梁土地也罢,朝贡也罢,发兵攻打柏洵。”
“当然,皇上一定也会怀凝西凉的用心,不过,湘云手上有一张牌,是柏洵死穴,只要湘云拿出来,皇上一定会与西凉合作,如此,柏洵内外受夹,他虽不是泛泛之辈,也不是神人,到时,柏洵必不战自败,他一败了,徐安年还能如何?”
“西凉助大梁平乱,其中所得好处,湘云不便多说,想必六皇子最清楚,如此,六皇子在西凉国的地位大增,这对六皇了继西凉大统极为有利。”
赵湘云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她的语速极快,双眼透着光茫,神色颇为激动,仿佛她己经看到了结局,看到徐安年与柏洵都跪在她的面前乞饶。
如此,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柏洵,到那时,你才会明白这个世上,只有赵湘云才能助你完成大业。
烈真紧紧的看着她,心中也暗暗称奇,当初看上她的才华,想不到,他还是低估了她。
可是她却不知道,不用西凉出面,废太子己有起兵之意,并且她的父亲一直在助他。
烈真内心称赞,面上仍无情绪,缓缓的敲着桌面,似沉思。
赵湘云自我激动一番,这才看向他,
“六皇子,以为如何?”
烈真抬起头来,
“虽然你最终的目的,是一解心头之恨,不过对西凉确实有好处。”顿了顿,又道,“你所说的柏洵死穴究竟是什么?”
赵湘云笑道,
“既然是死穴,怎可现在说出来,难道你是担心我会出卖你?或是担心西凉的军队打不过柏洵?”
烈真听言冷笑,
“你也不用激我,我西凉兵强马壮,岂会畏惧大梁,有你们皇上亲自引兵相助,我何乐而不为。”
两人相视一笑,却各有打算。
赵湘云离去,烈真独自饮茶,嘴角露出深深的笑意。
他没有回驿站,而是去了女院。
女院的官员们瞧着这个异族人,眼都瞪绿了,但人家是使臣了,她们怎能赶他走,不是太没有风度了吗?
徐安年不一样,老子不想见就不见,于是,烈真等了两个时辰,终究离开。
不过,却是守在了门外。
当徐安年下课回家,被睹了个正着。
月色无光,黑灯瞎火,徐安年大声呼叫,偏偏麒麟又不出现。
“沈士桢,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烈真上前来到她的面前,
“我此番前来,一心为你好,你为何不承情?”
“为我好?当初我求你救我父母时,你怎不这么说?”
“安儿……”烈真步步紧逼,徐安年退后到墙角,
“过去的事,何须再言,难道你只记得我对你袖手旁观,不记得我是如何让秦榛帮你隐蔽身份,在柏洛面前,又是如何周旋左右?”
徐安年一时哑然,她不得不承认,他也帮了她许多。
他伸手把她额上的碎发,夹于耳后,徐安年瞪大着双眼,防备他,但她己无路可退,
“你想做什么?”
“安儿,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徐安年红了红脸,以前,她多么希望他的注视,若他对她一笑,她做梦也会笑醒,可是现在……
“以前,你也不是这样对我?”
他怎么就突然对她“好”了起来,她不明白。
“沈士桢,你不是喜欢赵湘云吗?你今日这番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烈真听言,放下手,
“你是大梁的状元,女官,女学士,女才子,你是徐贽之女,娶你为妻,是西凉莫大的荣幸,西凉文不如大梁,我不得不承认,西凉被称为蛮夷,在文化方面实于落后,有你去了西凉,让天下人认为,我西凉重武也重文,西凉可以引来无数大梁才子,为我西凉繁荣出力。”
徐安年愣了愣,原来,他打的是这个注意。
引用外来人才。
“你太看重我了,徐安年有什么本事,你应该清楚。”
“呵呵……”烈真笑了笑,“说实在,你的本事,我真的不清楚,你一次次让我惊喜,一次次让我放不下你……”
“哈哈……六皇子竟然对大梁文化如此崇拜,何不上奏贵国皇帝,从此习我大梁礼节,说我大梁言语,尊大梁为上国,岂不更好。”
突然而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烈真不悦的眉头一皱,徐安年一惊一喜,一把推开他,来到柏洵面前,规矩一礼,
“福王殿下。”
柏洵瞟了她一眼,眼中透着不悦。
烈真的护卫纷纷抽出刀剑,柏洵身后的护卫也拔刀相向,均被两人制止,烈真上前一礼,
“原来是福王殿下。”
柏洵还礼道,
“六皇子真像本王一个故人。”
烈真知道他说的谁,不理会,笑道,
“闻福王身染疾病,想不到传闻有假。”
柏洵道,
“本王确有身子不适,时好时坏,且这病还会传染,六皇子还是离本王远些。”
他分明是对烈真的鄙视,厌恶。
烈真也不生气,冷笑一声,
“如此,等他日福王身体康复,本皇子再来拜访。”
说完,转身朝马车走去。
看着他的离开,徐安年松了口气,这样的沈士桢还真有点让她害怕,幸尔柏洵及时出现。
她笑脸迎上,却得柏洵怒视一眼,转身就走。
徐安年愣了愣,他生个什么气?
她追上他,拉上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