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渐渐离去,秋意绵绵,渭河边的梧桐黄了,原本热闹非凡的河堤岸,一片萧条。
因秋日,因战争。
皇宫正和殿,侯着诸大臣,着朝服,持笏节,神色严肃而战栗,众多铁甲卫守在周围。
秦榛一身戎装,站在众臣前例,他挺拔而笔直,面无表情,尽管身后的人一直在低声骂他,唾弃他,他仍不为所动。
他只是紧紧的握着刀柄,“不得好死,该下地狱,永不超生……”他不反驳,并非他承认自己是逆臣,而是承认对她的相负。
她信任他,他给她了致命的打击。
她一去没了消息,是否还在京城?是否躲在某处?她是死是生?她是否知道了一切,她定是恨极了他。
他从没有想过伤害她,即使诱她出宫,用她来威胁福王,他也会保护她,可是……
秦榛微微抬头,又瞧见那高殿上的龙椅,脑子里是母亲临死时,那不甘的眼神,
“榛儿,要为你父亲报仇,他该是大梁的皇帝,你该是大梁的太子……”
父辈之间的恩怨,他没有经历,却每日在母亲的“叮嘱”中,渐渐的植入了脑海,直到母亲郁郁而终,他是为了那个位置而生,为了报仇而存在,没有人问他一句愿不愿意。
在秦榛失神之际,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几位太监鱼贯而入,接着大殿安静下来,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道,太子殿下驾道。”
众人屏住气息,朝门口看来。
一身龙袍的德庆帝在程林的搀扶下,缓慢的走来,他脸色是如此的苍白,脚步蹒跚,弓着身子,大臣们一月未见皇上,突然发现,他竟老了十岁,一些老臣实在忍不住的开始抽泣,可是身边就有带刀护卫,他们又能如何?
柏洛走在他的身侧,也是一身黄袍,神情清傲,他欲扶着德庆帝上龙阶,被德庆帝一手拂开,他也不恼,嘴角一笑,随着德庆帝走上了高位,站在龙椅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行礼高呼,德庆帝喘着粗气,挥了挥手。
众臣平身,只见柏洛上前两步,
“父皇有旨宣布,诸大人接旨。”
众臣又纷纷跪了下来。
这时,一个太监手捧着圣旨站在众臣之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联身体有恙,特传位于太子柏洛,钦此!”
众人一听,皆愣,先不说这诏书如此简单,其内容,居然是皇上要禅位。
大殿安静异常,柏洛冷眼看着众臣,厉道,
“怎么,诸位要抗旨吗?”
朝中几位曾经支持柏洛的人帅先反应过来,出例行礼,几位福王党面面相觑,其中冯庚大胆指责道,
“太子早己被废,如今又起兵引战事,皇上万万不能呀……福王还在欲血奋战。”
冯庚声色俱泪的哭述柏洛的罪刑,不顾护卫拔刀架在脖子上,
“老臣拼命,也不拥戴窃国之贼……”
柏洛冷笑一声,手一挥,几个护卫捂住他的嘴,拖他出了大殿,接着一阵惨叫声传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一个寒颤。
只听柏洛又问道,
“诸位还有什么意见?”
众臣又看向德庆帝,见他突然大咳不止,柏洛关心的来到他的身旁,
“父皇身体不适,还是早早回寝宫休息,这里交给儿子就行了。”
德庆帝瞪着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柏洛微笑着,吩附两个太监扶德庆帝回宫。
德庆帝挣扎,不想离开,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
“等等。”
接着一阵铿锵的脚步声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武将,手抱头盔,身挂长剑,身后跟着一队武士,威风凛凛的走来。
正和殿上,谁允许带兵器?不过,这个非常时期,谁又能阻止?
柏洛一见,微眯双眼,随之哈哈大笑,
“原来是梁将军归来,梁将军来得正好,今日父皇己下诏书,表示退位,梁将军可与众臣相商,本太子什么时候登基最好……本太子定了两个日子……”
“殿下。”梁生打断了他的话,也不行礼,而是随便瞟了一眼众人,其后目光放在秦榛身上,两人都点了点头。
柏洛见了,但笑不语。
梁生说道,“殿下要登基吗?本将军若记得没错,殿下己被废了太子之位。”
柏洛听言,眼神一暗,略有惊讶,
“将军?此话何意?”
梁生冷哼一声,缓缓走上龙阶,众人大惊,这龙阶是什么人都登上的吗?
众人瞧着梁生来到德庆帝面前,微微弓了身,德庆帝这时也止住了咳嗽,双眼通红的瞪着他,不知梁生何时出的手,手指在皇上身上一点,
“皇上真的要退位?”
德庆帝只觉嗓子一凉,
“谁说联要退位了?”
众人“啊”的一声,但见着德庆帝突然朝着柏洛一个巴掌扇去,柏洛也未躲开。
“你,你这个逆子,点了联的哑穴,你敢逼宫?”
殿内顿时混乱。
柏洛看了一眼德庆帝,又把目光放在梁生身上,
“将军,咱们不是说好的吗?”
梁生转过身子,得意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