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关怀,打破了驾驶室里原本的宁静。
李承乾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房玄龄会如此发问。
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看房玄龄,但由于角度的问题,他看不到房玄龄脸上此刻的表情。不过,李承乾很快便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不累啊,房相。”
房玄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陛下,老臣辅佐太上皇的时间居多,辅佐陛下你也不过五载。”
“老臣知道,陛下不一样。”
“您心中所想的,和这现实中不得不去做的种种事务之间,难免会起冲突。”
“老臣能看得出来,陛下心中所图,绝非一般,定是有着经天纬地的大志向。”
“陛下前些日子提起过的那些关于治国理政、民生社稷的新思想,老臣回去后反复思量琢磨,陛下所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陛下,老臣今日心中有一疑问,实在是不吐不快,想要问问陛下。”
听到陛下和房相的这番对话,前面负责开火车的那个年轻人,身体猛地一僵,原本放松的腰板瞬间挺直,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陛下与宰辅之间的重要谈话,自己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出身的车夫,能够有幸在此聆听,已是万分荣幸,万万不可随意听闻,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李承乾察觉到了年轻人的紧张,他看了一眼那年轻人紧绷的后背,语气中中透露出安抚之意,开口说道:“不用紧张,你也是锦衣卫里出来的,今日既然听到了,听就听吧,只是出去之后,切不可随意乱说,明白吗?”
年轻人连忙应道:“是!陛下!明白,定当守口如瓶!”
李承乾这才转过头,看向房玄龄,神色坦然地说道:“房相,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房玄龄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年轻人,见他虽仍有些拘谨,但已不像刚才那般紧张,不由得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然后缓缓说道:“陛下,老臣以前一直觉得陛下的行事风格和决策,常常出人意料,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老臣渐渐明白,陛下是真正将‘民贵君轻’的理念放在了心上,推行的那些新政,无一不是为了百姓的福祉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