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柴进大逆不道,犯下了滔天大罪。” “你秉公执法,维护了朝廷的体面威严,本国师还得给你颁个奖?” “柴进的尸体呢?” “殷天锡的尸体呢?” “本国师没有料错的话,恐怕早就毁尸灭迹了吧?” 武大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洋洋自得的高濂,声音异常的平淡, 眼神之中满是戏谑。 高濂心里面的小九九,已经被武大一眼看穿, 藏无可藏。 “国师大人,您这么说可是折煞下官了。” “下官无论如何也不敢毁坏尸体啊!” “下官做事从来是按照章程,不敢有任何越过律法之外是事情。” 高濂闻言脸色顿时一僵,心中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连忙开口说道。 此时庆幸自己已经毁尸灭迹,自问所有人都无法查出什么破绽, 这才安下心来回话。 “那尸体在哪里呢?” “你还等着国师大人催你啊?” 韩回听到高濂一连串的回话,此时吓得都快傻了, 连忙站起身来对着他接连大喝。 高濂一个知府看起来官不小,但是在大宋也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存在, 连监国太子赵恒还有权倾朝野的蔡京,都得在武大面前跪着, 他竟然敢这么找死! 韩回现在是生怕高濂找死牵扯到自己,不断的注意着武大的神色, 只要武大一动怒,他直接就罢了高濂的知府! “这……下官惭愧,尸体确实已经没了!” “柴进杀殷天锡是报仇,当时我带兵赶到的时候,殷天锡已经被大卸八块。” “柴进更是不自量力想要越狱,大牢里面昏天黑地,他被官兵们剁成肉酱了!” “下官没有办法,只能是让下属们草草处理,现在尸体恐怕都被野狗给吃了!” 高濂看着韩回这么一个京官被武大吓成这样, 心里面顿时有一种山高皇帝远的快感,眼睛一眯低着头假装惶恐的说道。 “这……你!” “国师大人,这就是死无对证啊!” “事到如今,咱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韩回听完了高濂的话,顿时就愣在原地傻眼了, 一脸的吃瘪,良久之后才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 紧张的看向武大说道。 他其实并不在意柴进的死活,也不在意他的尸体在哪里, 唯独在意的就是武大的态度,实在是被武大整怕了! “好啊,好一个高唐州知府。” “行事果断,做事滴水不漏,是个做大事的人。” “本国师现在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确定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武大反倒是拍了拍手,冷眼看着高濂。 这厮杀伐决断都是一流,甚至比高俅还要狠辣,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武大,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 恐怕都会被耍的像是猴子一样。 “国师大人明鉴啊!” “下官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蒙骗国师大人,诓骗朝廷!” “下官可以向天地起誓,如有半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 “五马分尸不得好死,挫骨扬灰!” 高濂听到武大这么说,面容也是猛然间颤了一下, 下一刻就豁然站起身来,双指向天, 瞪着眼睛义正言辞的开口大喝。 纵横官场多年,动辄就是立下毒誓算是他的拿手绝活了, 蒙骗老天爷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比放个屁还容易。 他更知道,像是这种关键时刻, 不能有丝毫的犹豫还有迟疑,否则前面说的话就会成为他的罪证! “你特么的放屁!” “向老天爷发毒誓有个屁用啊?” “现在人也死了,尸体也没了,还不是你怎么说都行?” 韩回听到这话就气的不打一处来,他之前就和高俅不对付, 现在对着高濂自然也不会客气,更多的则是看到武大面容波澜不惊, 替他把这些话骂了出来。 “下官惶恐!” 高濂闻言连忙跪在地上低下头,心中没有一点的生气, 反而是笑开了花,愈发的得意。 韩回骂的越是怒火朝天,就越是说明拿自己没有办法, 只能骂一骂了。 现在他恨不得武大也破口大骂,甚至下来踹自己几脚, 那就说明武大是无可奈何,栽倒他的手里了。 只是现在武大没有任何的动静,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变化,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你是个聪明人,可惜读书还是太少啊。” “你要是看过武大语录及其指导思想,就会明白刚才本国师给了生存的机会。” “而现在你已经亲手断送了!” “既然如此,就抬上来吧!” 武大缓缓喝了一口茶,想听到的就是高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话, 下一刻便是冷笑一声,直接把手中的茶碗摔碎到地上。 “属下拜见国师大人!” “这是殷天锡的尸体,验尸结果是被人用东西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随着茶碗在地上碎开,很快就又两个衙役抬着摆布包裹的尸体进入大堂, 先是对着武大拜见,然后一把掀开, 里面正是殷天锡! “这……这怎么可能?” “我明明吩咐人把他的尸体处理了,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 高濂看到两个衙役抬上来的尸体,竟然真是殷天锡, 顿时头皮发麻,身上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微微张开嘴巴一脸的震惊。 他不明白自己已经看好了的事情,怎么还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 “殷天锡?”、 “高濂,你不是说他已经被大卸八块了吗?” “这你又该作何解释?” 看到这样的情况,韩回也是大吃一惊, 下一刻便是冷眼盯着高濂,上前逼问道。 “韩大人不用这么大的火气。” “或许是高濂看错了也不一定,毕竟杀人现场一片狼藉,什么情况都能发生。” “高濂,你说呢?” 武大戏谑的看着高濂不断变换的神色,眉毛一挑开口笑道。 “国师大人英明啊!” “下官有些记不清了,当时看到的或许是殷天锡的家丁。” 高濂已经慌了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武大戏谑的目光, 下意识的就顺着武大的话,说了出来。 毕竟殷天锡已经死了,他怎么说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