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
是从绝望边缘逆转,回头,发现柳暗花明的好一些。
他宽慰地拍拍林双的肩膀,说“谢谢兄弟”,转身的时候手臂又碰到傅边流。
这次是手臂贴手臂。
俞暗没有让开,他假装镇定地保持着动作,仿佛自己不动,这样的小动作就不会被傅边流察觉,也不会被揭穿。
是藏不住会从眼睛里偷偷跑出来的心动,是欲盖弥彰。
隔了一会儿,傅边流突然用手轻轻拱了俞暗一下。
俞暗立刻心虚地收回手臂,反驳道:
“我不是故意的。”
“嗯,”傅边流开口,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对他说,“我是故意的。”
。
林双已经走了,球场上很热闹,整个观众席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每个人腿上还放着本16寸计划书,看着不伦不类,不太合时宜。
俞暗托着下巴,突然转头对傅边流说:
“溜吗?”
傅边流接受到他的眼神,头朝俞暗那边偏了一点儿:
“怎么溜?”
“偷偷溜。”
俞暗抬着眼睛看向他,双眼皮的褶被撑成极薄的一片,卷曲的睫毛振动,很容易让傅边流联想到幼蝉的羽翼,美好而让人无法拒绝。
他眉梢轻轻一扬:“走。”
这样的行为看起来不太成熟,稍显幼稚,他们明明可以站起来,光明正大地离开,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可这样无声地,几步小跑着冲下观众席,然后在场上一众男生的叫喊声中速度变快,最后莫名变成两个人的狂奔。
门外是七月江城,他们黑发扬起,连同眉眼,生出翅膀般,狂奔着进入盛夏。
没有理由,找不到理由。
他们在场馆外的垃圾桶旁边,停下脚步,对视,然后莫名地笑了起来。
“不是说偷偷溜走?”傅边流质疑俞暗。
俞暗稍显独裁,不允许傅边流说到这个,只应:
“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的计划是?”
下午热烈得过分的太阳像高温度的铁烙在身上,俞暗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胸口也是,但他享受这种时刻。
他听见傅边流的问题,思索了两秒,然后很认真地看着傅边流,说:
“没有。”
笑容再一次同时在两个人身上炸开。
“不行了,笑累了,”俞暗喘了几口气,手扯着领口狠狠弹了几下,“还热,这得四十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