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是真没有讽刺,宋知意在解剖室一站就是一下午也是有目共睹的,忙到现在恐怕连杯水都没喝。
想及此,他转身给宋知意倒了杯水,搁在小沙发前的茶几上。
宋知意没有应声,却异常听话地转身坐在了贺瑱给他拉来的椅子上,用白水润了润喉,又说:“需要我来说明一下吗?”
贺瑱往椅子上大字一躺,打了个哈欠:“好啊,劳烦了。”
他实在是有点困了,为了赶最早班的飞机,早上四点半就爬起来了,又是在外面精疲力尽地折腾了一天。
现在瘫在椅子上,都觉得软绵绵的舒服得要命,上下眼皮忍不住甜蜜蜜地黏在了一起。
即便是他努力了好几次,可还是没拗得过睡神的召唤。
宋知意说着什么,他逐渐也有些听不清是什么了,就记得那么几个飘飘忽忽的声调,说着干性溺死、新伤旧印这些个他已经知道了的词语。
他实在是没熬住,靠在椅背上就缓缓睡了过去。
只听到他呼吸平稳的那一瞬,宋知意口中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宋知意静静地望着贺瑱熟睡的面庞,即便是困到了极致也依旧没有松开的眉眼彰示着他在梦中依旧为这个案子而发愁。
他将尸检报告轻轻地放在了桌上,俯身了下去。
贺瑱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掀起了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
他哪来的毯子?
不对……他怎么上的沙发?他不是跟椅子上和宋知意说二次尸检的事吗?
他能在宋知意面前睡着了,还被宋知意不知道用拖还是抱的放到沙发上,居然还没醒?
这不科学!
他这么警觉的人,怎么可能不醒?
他奋力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是他实在是太累了,可却忘了从前为了追击罪犯三天没睡觉的时候,陆何碰他一下,他也会猛地惊醒。
贺瑱暗暗骂了一句“草”,转头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声“你醒了”,吓得在这大夏天冷汗直流。
他一双银牙咬得咯吱作响:“谁?大半夜的别在这吓人,给我滚出来!”
啪的一声点亮了屋里的灯,贺瑱立马用手掌去遮挡了刺眼的光亮,半晌才从指缝间看清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