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删删改改几回,还是将事情的原委从头到脚地编辑发给了陈晓礼。
陈晓礼那边半天没有回复,对话框却一直停留在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贺瑱只一瞬间有些后悔告诉了陈晓礼这一切的细节,可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懊恼信错人。
过了约莫十分钟,陈晓礼终于回复了几行字:这个消息应该是封不住了,没准一大清早就会爆出来。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晓为什么凶手是救护车拉走的,但是那些媒体大概率会把这件事和所谓的“警察打人”扯上关系。我想了想,如果贺队信得过我,我愿意将您亦是被凶手割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写出来,就看贺队的意愿了。
贺瑱沉默了。
他虽然不是个低调行事之人,但也从不愿意将这些苦痛展示给世人看。
他觉得没有任何必要,他既然选择了刑警作为他的终身职业,他也应该从一开始就能面对自己所受的一切伤害。
这样显得他就是在哗众取宠,用自己的伤疤说事,来向民众博取同情心。而并非他一直追求的,用事实证据来表明一切。
可陈晓礼也是为他以及整个支队着想,不想让他们蒙受不明之冤罢了。
他叹了口气,还是回复陈晓礼:让我再想想吧。
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没有饭,他就是再想动脑子,也没有可以供到大脑的余量了。
贺瑱揉了揉肚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饭。
他甫要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却听见病房房门咯吱一声被人轻轻推了开来。
多年的经验与教训,让他第一时间在最近的位置选择了一个趁手的武器,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可蹑手蹑脚进来之人,却是宋知意。
贺瑱顿时松了一口气,把下意识攥在手里的台灯又放回了原处。
怪不得宋知意不给他发消息问候呢,这不人都直接来了。
他忽然觉得心里一股暗爽之情,立马涌了上来。
宋知意也看清了他正坐在床上玩手机,在没开灯的房间里,手机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脸颊,一咧嘴笑起来,倒有几分恐怖在的。
他自己发现不了,仍是露出个又白又齐整的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