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赵自牧对福贵的感觉更加复杂起来,却也更想了解一下这个在他眼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好人”。
杨顺德带着赵自牧在顾为光的帐篷里收拾好行李,杨顺德帮赵自牧打包铺盖,顾为光就在一旁凉飕飕地看着,一言不发,却也一眼不错。
赵自牧被看的心里发凉,像是自己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顾为光就是手持长枪的猎人,只等着最合适的时机,就会对他扣下扳机。
在顾为光的目光下,赵自牧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可杨顺德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还能在一旁嘟囔:“我怎么觉得他的铺盖比我的好?”
听了杨顺德的话,顾为光尖锐如鹰隼的目光这才从赵自牧的身上移开,转而落到杨顺德的身上。只是这一场,顾为光的目光温柔了下来,一点不见看赵自牧的冷漠。
顾为光在一旁啐他:“人家的被子是新的,能和你那几百年不晒的被子比?”
杨顺德小声逼逼:“怎么就几百年不晒了?顾老叔,你污蔑我。”
顾为光嫌弃地摆摆手:“快滚,烦死了。”
杨顺德笑呵呵地带着赵自牧走了。
然而看起来笑呵呵、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的杨顺德却在离开的路上对赵自牧说:“顾老叔曾经有个朋友,参加了法兰西的布尔什维克运动,顾老叔被牵连,折了一条腿,从此之后他就很忌讳这些,你多担待一点。”
第06章法兰西
听到这个消息赵自牧现在已经不会觉得惊讶了,毕竟顾为光就长了一张不普通的脸。
只是赵自牧还是有些难以想象:“我以前听过在法劳工的事迹,包括他们曾在巴黎街头抗议巴黎和会,也曾在国家危难时刻为国家捐过款,只是听说的与眼睛见到的,还是有些难言的差距。”
那些曾听说过的事迹逐渐在眼前成形,想象中的模糊面容有了一张张具象化的脸,这种神奇的感觉确实是奇妙到难以言会。
赵自牧想,他来到凡尔登的这几天可能会成为他一生中难以磨灭的财富。
杨顺德笑了起来:“怎么样,我们没有给我们的国家丢脸吧?”
杨顺德颠着肩膀上的铺盖卷,说道:“我们,也是干过大事的人。”
赵自牧发自内心地认同:“诸君都是我泱泱中华的大好男儿。”
杨顺德大笑起来,他拍着赵自牧的肩膀说道:“这话我爱听——走吧。”
回到帐篷的时候,福贵已经为赵自牧收拾出来一块空地,还罕见地点上了煤油灯,昏黄的灯光将屋中照亮,竟有几分亮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