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戴安娜,面色伤感:她救你,必然有她的理由。是你,陆嗣音说:她的理由是你。音舞震惊之后,终于蹲在地上,悲痛大哭。最后,音舞不发一言,带着戴安娜的尸体离开,离开了这座囚禁她半生的皇宫。陆嗣音见到了来与他们会合的黑鹰和沈尧。她先对着其中一个人,伸出右手说:沈尧你好,我是粉蝶,真名陆嗣音。不知为何,面前的男人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但还是握住陆嗣音的手,声音粗狂:妹子,我是黑鹰,沈尧是我旁边这位。他指指一脸惊愕的沈尧,也觉得奇怪:你们不是见过吗?陆嗣音一愣,从善如流道:不好意思,太多年没见,我记性不太好。沈尧和她握手,笑道:不用和我们这么客气。你这样,我还不太习惯。好了,陆静姝打断他们,说:走吧。陆嗣音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当天回到星河天府,就遭到陆静姝,周子佩和楚冕的围攻。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了?陆嗣音挫败道。你以为你掩饰的很好吗?陆静姝讽刺。陆嗣音:因为自知无解,所以说出来只会徒增他们悲伤烦恼,本以为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一辈子,然后可以带着这个缺陷躺在棺材里。但如今,她也没有理由再隐瞒下去。陆嗣音将脑海里残存的一点儿印象告诉他们,她其实是个失败的大脑实验体,做过手术,现在只是后遗症爆发。但连你也不知道,这个后遗症会不会在未来有一天夺去你的生命,是吗?周子佩说。陆嗣音眨巴眨巴眼睛,轻松道:哪有那么严重,就是遗忘的快罢了。也就是说,你可能在某一天彻底忘记我们,失去所有记忆?陆嗣音沉默,无论逃避了多久,这些问题一直如影随形,不是不承认就可以消除的。嗯。一时没人再开口说话,沉默一点点蔓延整个客厅,压迫驱散空气,让人愈发难以呼吸。周子佩受不了似的,将陆嗣音紧紧揽进怀里,就好像松一分力,她就会离开一样。我一定会治好你。陆嗣音笑着笑着,眼睫已然湿润。陆静姝,楚冕和周子佩早在之前有所猜测时,就开始想尽办法寻找破解之法。和各个国家,各个地区最先进的实验室,研究所联系了一遍之后,他们依旧一无所获。一日,周子佩做下一个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做的决定。他要重新拿起手术刀,亲自为陆嗣音做手术。要说脑科界内,世界上最有天赋,才华以及成就的人,只能是周子佩。你当真要重拾手术刀?楚冕在月色下看着周子佩的侧脸,既为他拾起少年梦想而高兴,又怕他操之过急,造成终身遗憾。两人站在院子里,吹着秋末的凉风,月色如水,清亮透彻,他们却无心欣赏。香烟一闪一灭,在周子佩指间发出猩红火光,他放在嘴边吸了一口,袅袅上升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周子佩说:没有人会比我对这场手术更尽心尽力。可你已经十几年未拿过手术刀了。所以,师兄,周子佩看向楚冕,嗓音比这夜幕还要深沉: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你替我照顾好她。楚冕绵长无尽的叹口气,答应下来:好。周子佩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时,才走进卧室,竟出奇地看见陆嗣音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上,一脸陌生地看着他。他被这目光钉在了原地,心猛的被人捏紧。周先生,陆嗣音客气又疏离: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只是联邦政府的少将,你又将我带到你的地方,到底想干什么?周先生?联邦政府?少将?周子佩僵在原地,看着面前对自己怀有敌意的陆嗣音,心脏悸痛。他反应过来,陆嗣音现在好像不只是按照时间顺序遗忘记忆,而是随机的。她回到了他们在地下城市重逢后,相认之前的时间段。周子佩缓步走到陆嗣音面前,单膝抵在床边,再也控制不住,泪若如滚珠,趴在她腿边,垂首哭得伤心绝望。陆嗣音一头雾水,但见他这么难过,心脏就好像被狠狠扎透,眼里也蒙了一层雾气。手放在他背上,僵硬地轻轻安抚。之后,周子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永雅医院的研究所里,不眠不休地闭关了几个月。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试的方法,他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甚至超过了最巅峰时期的自己。陆静姝和周子佩一起做这场手术。说来也奇怪,陆嗣音好像一直在不断受伤的路上,进手术室都成了家常便饭。不过,以后不会了长达八个小时的手术终于临近尾声,周子佩和陆静姝精疲力尽地出来时,脸色苍白堪比死人,嘴巴都张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