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静姝越听越是神情莫测。 虽说话本创作纯属自己的脑洞所在,可艺术毕竟来源于生活。 那些缠绵悱恻的情节,当然是有现实依据的。 而据她了解,在蔺楚疏入阁之前,曾经有过一段相当刻骨铭心的同门情谊。 或许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在她眼中却大有文章可做。 更何况…… 周长明的容貌,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看来,是时候去验证心中的猜测,获取新的灵感了。 车静姝摩挲着袖中的笔杆,嘴角笑意越发难以捉摸。 …… “周公子,夜色已深,您看了一整日典籍,还是早些休息吧。” 直到洒扫弟子拍了拍身下的绳索,周长明才如梦初醒。 他借着能够自由上下的攀云链,一日内将能找到的心魔书籍看了个遍。 无奈那些书籍不仅佶屈聱牙,提及解除方法的更是少之又少。 “辛苦你等我到这么晚,这本书我能带回去继续看么?” 他扬了扬手里的书册。 “如果是周公子的话,自然无妨,您只需记得三日内归还即可。” 弟子想起秋声缈的嘱咐,“仙尊大人吩咐过,除了后山禁地,您可以在墨刑司中随意来去,任何物资也可随心取用。” 周长明一时愣住。 虽说他确实和蔺楚疏定了灵契没错,可因此就获得极大限度的自由和优待,却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这就是被主角罩着的快乐吗? 他晕乎乎地下了梯,抱着书往寝宫慢慢踱步,脸上不知不觉长出了笑容。 朝音阁地势较高,入了夜更显清凉。 周长明在凉爽的夜风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猛地抬起头,这才惊觉自己来到了蔺楚疏房门口。 附近似乎并没有弟子值守。 是进去看看,还是假装无事发生,直接溜走呢? 周长明有些发愁。 系统关于掉马的警告反复回荡在耳边,加之蔺楚疏已经有意无意试探了好几次,为了安全考虑,自己其实不应该继续出现在他眼前。 倘若真的被发现,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是销除账号,还是肉.体折磨? 只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周长明纠结了半晌,还是屏息凝神,悄悄地将门推开一条缝。 只是看看蔺楚疏的状况,应该不会被注意到吧? 寝宫中光线昏暗,夜明珠幽微的光亮被缭绕的香雾折散,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房里安静至极,除了隐约传来的绵长呼吸,并没有其他声响。 周长明猫着腰踮着脚,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他放轻动作来到蔺楚疏床前。 见他双目紧闭,似乎睡得正沉,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在床边轻轻坐下。 蔺楚疏高束的发髻披散下来,长发如浓墨般铺陈。 微微散乱的衣襟中,露出平直的锁骨一线,将禁欲的清冷晕染成无声的诱惑。 刹那的注视,就足以让周长明脸颊发烫。 他局促地抱着双膝,下意识攥紧了衣摆。 典籍中说,缔结灵契的双方若要摆平心魔,便需要在心魔期间经常进行灵力交互。 调节经脉中紊乱的灵流,进而平复识海的动荡。 另一个办法,则是设法找出引起心魔的具体诱因,以实物的刺激让它彻底消散。 正好桃源居中留下了前几个账号的不少道具,等到家园系统开启,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 周长明默默盘算着,也不知是不是安神香的效力太强,他的意识也渐渐朦胧起来。 眼前如同笼着一层纱,看不真切。 他轻咬着舌尖,清醒了几分后,接着伸手去握蔺楚疏的手掌,尝试着将灵力输入他体内。 这一刻,掉马带来的威胁似乎不复存在。 随着他的灵力的缓缓流入,那人原本沉静的眉渐渐蹙起,忽然手腕翻转,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 周长明吃痛,想要缩回手,稳定输出的灵力却忽然开了闸。 蔺楚疏体内仿佛凭空生出了一方旋涡,开始凶猛地吸入他的力量。 “唔……”实力差距过大,他根本抗拒不了蔺楚疏,只能眼睁睁看着体内的灵力被吸收殆尽。 甚至连精神力也无法幸免,被强行卷入了对方的识海之中。 视野中的画面变幻不休,等到周长明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色,他已经不在蔺楚疏的寝宫里。 身边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天幕中翻卷着浓黑的层云,不时有猩红的惊雷划过,让人格外不安。 这种酝酿着风暴的压抑氛围,对周长明而言并不陌生。 上次在蔺楚疏的梦境里,他也感受过这样的气氛。 被心魔缠身的识海,时刻都在爆发的边缘。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出心魔究竟藏在何处。 对了,上次在梦境中,自己可是以秦沧砚的形貌出现的。 难不成这次也…… 他赶忙看了看自己的衣装,确认不是曾经的任何身份,才开始谨慎地查看四周。 视野的尽头似乎有隐约的亮光,他沿着光的来处走了好一阵,眼前的景色才发生了变化。 高大的山岩拔地而起,被粗大藤蔓遮挡住绝大部分的山洞深处,隐隐露出一方透着冰蓝光彩的长棺。 棺盖之下,好像卧着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马上就要去军训了qwwwwwq需要小天使们的抱抱呜呜呜 第21章箴言x1 若非亲眼所见,周长明根本无法想象。 在蔺楚疏的梦境里,居然藏着个棺材里的神秘人。 这究竟是什么怪力乱神的展开? 虽然很诡异,但他本能地感觉到,这棺中之人或许和蔺楚疏的心魔存在着某种关联。 他屏气凝神,缓缓靠近。 洞口遍布着藤蔓,他试着去拉,枝叶却忽然剧烈地颤动起来。 植被原本光滑的表面突然伸出尖锐的刺,深深刺入他手臂里。 他痛得直往后缩,却有更多的刺化成触手,死死缠住了四肢。 周长明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触手封住了口舌。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他竭尽全力拨开藤蔓,也只能勉强看到那半透明的棺材中,似乎躺着个男人。 …… 视野一阵阵发黑,胸中憋闷得几乎爆炸。 等到周长明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喘息。 触怒心魔的后果无疑是恐怖的。 濒死的恐惧感压迫而来,他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才勉强找回理智。 一切只是梦境罢了,做不得数…… 他喘息着松了口气,感到附近的空气依然有些闷热,不经意间抬头一看—— 正与蔺楚疏不偏不倚地对上了视线。 此刻周长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处在怎样一个尴尬的状态之中。 他不知何时,竟然上了榻。 甚至鸠占鹊巢,钻进了那人的被窝卷里。 是他在挣扎时不慎干出的好事吗? 周长明欲哭无泪,脸颊和眼眸都被羞赧灼烧得发红发亮。 他艰难地抬起身,试图为自己找回几分颜面和尊严。 “抱歉,我不是故意……” 可刚刚一动,周长明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隔着薄薄两层衣料,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近得有些过分了。 更何况早晨正是青年人血气方刚的时候,这样一番折腾,立刻有了某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