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雪莲老师有自己的诊所。 三十年来，每天都会坚持出诊。 虽然年纪大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并且也本着对患者认真负责的态度。 现在的她每天只看五十个病号。 几十年坚持在一线坐诊的马雪莲老师在临床经验上绝对丰富如潮。 对燥邪的病症她自然也不会陌生。 燥邪最经典的病症便是口干鼻燥，目干而涩，形体消瘦。 虽然照片上潘月明的眼睛处已经被打码，无法看出是否目干而涩。 但从口鼻干燥和形体消瘦这两点相互结合。 那就已经是8九不离十了。 一想到真的是五邪并发，马雪莲老师震惊于此种罕见之病的存在的同时。 更加震惊于叶悠然的心细如发。 这种病症，一般人想都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就算是想到了，也很难准确地找到作证来证明。 就算证明了，也没有十足的勇气说出来。 最重要的是，往往越是容易诊断的东西，就越是容易疏漏。 难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勇于坚持自己。 善于发现，懂得举一反三，从旁佐证。 真是难得。 王老爷子能有这样一个弟子，夫复何求！ 中医有此子，何愁不兴啊！ “不……不可能。” 然而，听到马雪莲老师的震惊之声。 包老爷子顿时有些慌了。 之前他还只是狐疑。 马雪莲老师的震惊顿时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包老爷子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翻开了相册。 眼睛第一个落在的地方，便是潘月明的口鼻。 下一刻，包老爷子那拖着照片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彭！” 紧接着，包老爷子手中的掉落在桌面上。 而他整个人也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重重地坐在椅子上。 双目都有些失神起来。 “还真是，包老……输……输了。” “之前怎么就忘记了这茬？燥邪不只是可以看患处，还可以根据其他的临床表现来佐证。” “其实之前我倒是注意到了口鼻，发现舌苔有些白而干燥。可我还以为是热邪呢！” “五邪并发，多种症状叠加，甚至是相互影响，仅凭舌苔是很难判断的。” “马雪莲老师都说了，而且你看包老的样子，看来包老这一次是要发道歉文了。” 包老爷子虽然一言不发。 但是现场谁又是傻子？ 此时无声胜有声，早已说明了一切。 在主席台上的其他几人，包括京城来的领导他们，此刻看向叶悠然的眼神都充满了赞赏、震惊，还有一丝丝发现璞玉的惊喜。 当然了，叶悠然此时心里又是另一种感受。 之前他也是被包老爷子给激怒了。 所以才会毫不留情地和包老爷子寸土必争。 如今看着包老爷子这样的神情。 想想包老爷子为国家做的贡献。 以及他的年纪比自己的爷爷都大了。 就如同王老爷子极为看重自己的名声那样。 包老爷子肯定也一样看重自己的名声。 之前他们的赌注太大。 若是包老爷子不发道歉微博并置顶三天，他的医德肯定会备受怀疑。 而如果他发了道歉微博，叶悠然自然可以声名大噪。 可包老爷子肯定会身败名裂。 叶悠然的内心还是相对善良的。 叶悠然渴望能出人投地。 但却不喜欢踩着别人的尸骨来垫高自己。 更不希望把自己的成就建立在别人身败名裂之上。 “唉！好像自己有些过分了。” 叶悠然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地想道。 然而，就在叶悠然有些后悔自己太直接的时候。 包老爷子却忽然变得狰狞起来。 他跳起来指着身旁的王老爷子说道： “王孟，一切都是你搞得鬼是不是？是你经过反复的推敲，反复的确诊，诊断出五邪并发，然后告诉你的弟子和学生，你们一起做局，等着我往里跳是也不是？” 包老爷子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五邪并发这样的病症一般人绝对不可能诊断出来。 只有王老爷子这样的国医圣手经过日夜钻研，反复推敲和对比。 才有可能诊断出这样的结果。 虽然此时包老爷子有些竭嘶底里，失去了国医圣手应该有的风范和气度。 但是，包老爷子的怀疑也让现场不少人暗暗点头。 这件事情王老爷子的嫌疑不小。 首先叶悠然是王老爷子的弟子。 陈正和管世恩两人又是王老爷子的学生。 最重要的是，王老爷子和包老爷子在界内争斗了几十年。 这一切的矛头都能指证王老爷子有这样动机，也有做局的条件。 “包文杰，今天是中医辩症会，辨的是医术，辨的也是人品和医德，我王孟还没有如此下作，把个人的恩怨掺杂在其中的。” 王老爷子终于开口了。 今天整个上午，从大会开始到现在。 王老爷子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就算是面对包文杰的指责和刁难。 王老爷子却依然面不改色。 “我不相信。这种病例绝对不是依靠天才就可以诊断出来的。” “它需要大量的临床经验作为依据和支撑，依靠理论知识是绝对不可能诊断这样的病例的。” “至于你的弟子叶悠然，哼！他以前不过是一届学生，在拜你门下之前从来没有行医问诊的经验。” “你说这是你学生自己诊断的，你问问在座的各位，谁会相信？” 包老爷子大喝道。 这样的病例就连包老爷子都看走眼了。 一般人绝对不可能诊断。 所以今天就算王孟说破了天，他包文杰也绝对不可能相信。 而底下的众人也不由点头肯定。 中医和一般的东西不一样。 中医药理理论的东西虽然很很重要。 可临床经验更加重要。 想要在中医之道上有建树，绝对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真正名扬天下的中医大家，哪一个是年轻人？ 正是因为中医无法一蹴而就。 所以学习中医的人是越来越少。 “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着包老爷子对自己师尊的指责。 叶悠然心中那一点后悔也顿时消失不见。 只见叶悠然上前一步，对包老爷子说道： “包老，咱先不说整个诊断结果是出自于我的手，还是出自于我师尊之手。” “我想先请教一下包老，现在五邪并发已经确诊，面对这样的病例，你会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