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秀停住马蹄,转头问道。 “大哥,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卫允笑道。 “嘱咐倒是没有,不过,我要跟你一起去。” 什么? 不只事段秀,就连廖狗蛋、苏烽和鲁小七,都愣住了。 段秀急忙开口道。 “大哥,临章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你还是跟大军呆在一起,等我和大成退了那五万北辽兵,你再带人赶过去不迟。” 毕竟此时的卫允,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县令,而是干系重大的东卫皇帝。 卫允却坚持道。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大军叫苏烽统领,狗蛋和小七为副,尽快赶去临章。” “好了,段秀,这就出发吧。” 没有临章和临章百姓,就没有他卫允的今天,此战,无论如何他也要去。 无数次在梦中,他都忘不了当日离开临章的时候,那些扶老携幼的百姓,对他的叮嘱。 “太爷,去了外面,可要多保重。”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足够他永生铭记! 卫允这么说了,段秀等人也无法再劝。 少顷,随着段秀的一声呼喝,三万轻骑就消失在了漫天烟尘之中。 看着卫允离去的背影,廖狗蛋朝苏烽问道。 “苏都督,我们可还要按照之前的计划,率大军开往阳郡休整?” 苏烽想都不想,直接摇头道。 “不可,临章形势危急,陛下和王爷孤身犯险,我们哪还有时间休息?” “鲁都督,令大军加快行进速度,保住临章,自有休息的时候。” 鲁小七本就对卫允赶奔临章不放心,苏烽这么一说,他传令的脚步,也不禁快了几分。 苏烽主力开拔的同时,带着轻骑的卫允和段秀,正在玩命朝前跑着。 风风火火的跑了五天后,他们终于穿过越州,到了彭州地面。 就在卫允不断催促众人加快速度的时候,从临章赶来的斥候,又一次冲了过来。 “陛下,三日前孟指挥设计挫败北辽人的兵锋,斩北辽兵一万。” “如今我军与北辽人,正在临章北门对峙,战争的天平,正不断向我军倾斜。” 卫允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大成有胆有识,不负朕望。” “你这就返回临章,告诉大成坚守,最多三天,朕的援兵就能赶到临章。” “等破了北辽五万前军,城中将校兵卒,人人都有重赏!” 见斥候飞马而去,卫允的精神非但没缓和,反而更紧张了几分。 “段秀,命令大军,再快一些。” 段秀不解。 “大哥,斥候不是说了,大成已经暂时击退了北辽人,形势稍缓。” “跑了这么多天,就算人不累,马也坚持不住了,还是歇歇再走吧。” 看着他那张疲惫的脸,卫允丝毫没有松口的架势。 “大成虽赢了一阵,但你也听见了,北辽人才死了一万人,其主力仍在。” “既然贝钺铁了心要和我们开战,用不了多久,临章就会承受北辽人更凶猛的反扑。” “而且就算大成,将这五万人全部击溃,肯定还有更多的北辽精锐,涌向临章。” “你想想,临章不过百里小县,如何抵挡数万、乃至十数万北辽人的多次冲击?” “现在远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段秀,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段秀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他神情肃然的道。 “大哥,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 说罢,他长剑狠命一挥,身后疲惫异常的三万兵马,再度踏上了征程。 三天后的中午,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段秀疲惫的脸上,带着一丝慰藉。 “大哥,还有三十里,就是临章了,我们快走吧。” 不想,一直催促赶路的卫允,却令大军停下了脚步。 他慢条斯理的道。 “不急。” 不急? 段秀差点急了,腿都快跑断了,才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这时候你又说不急了? 这不开玩笑呢吗? 卫允则慢条斯理的道。 “眼下临章形势不明,军士们异常乏累,不宜贸然进兵。” “先令军士们好生休息,尽快恢复些体力,再派探马前往临章查看。” “一旦形势有利于我,立马发兵驰援,倘若出了岔子,也好及时想办法解决。” 段秀明白了,很快,除了派出去的三名探马,剩下的三万人的呼噜声,瞬间就传了过来。 卫允虽然疲惫,却没有休息的意思,他遥遥的看着临章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秀见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上前几步,低声劝慰道。 “大哥,不用担心,大成能一次打败北辽人,就能第二次打退他们。” “这大半年下来,北辽人几次犯边,不都被大成击退了?” “如今的临章,早已不是咱们那时候风雨飘摇的临章,你就放心吧。” 段秀面前,卫允也没什么可回避的,他看了看熟睡的军士,才说道。 “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就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 这种感觉,从他听说北辽人即将进攻临章的时候,就出现了,几天下来,更是愈演愈烈。 段秀晃着脑袋,继续规劝道。 “你这就叫关心则乱,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 “很快咱们要面对精锐的北辽骑兵,需要你操心的地方多了去了,好好休息吧。” 他知道卫允心里乱,也没再多说,直接找个地方双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听着段秀那惊天动地的呼噜声,遥望临章的卫允,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夕阳还未偏西,沉重和急促的马蹄声,突然顺着萧瑟的秋风,传进了卫允的耳朵。 假寐的卫允,立时睁开了满是血丝的双眼,斥候回来了! 很快,一个风尘仆仆、脸色极为难看的年轻斥候,就到了卫允面前。 看着他这副样子,卫允就知道,临章出事了。 而且绝对不是小事! 他几步就到了那斥候面前,急不可耐的沉着脸问道。 “快说,临章那边怎么样了?” 斥候看着他的眼睛,眼中的惊慌,更加浓重了几分。 他干涸的嘴角蠕动了半天,这才极为艰辛的道。 “陛下……临……临章……临章……被北辽人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