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一声完了的鸾章,更加绝望的扯着脖子道。 “愣着干什么,快去……”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苏烽抬手一支冷箭,就洞穿了他的喉咙。 “跳梁小丑,你再接着狂啊?” 主将突然死去,城头的北辽人没了主心骨,顿时就慌了神。 卫允不失时机的道。 “段秀,将守城的北辽人,全部射杀。” “苏烽,一旦段秀得手,马上带人撞击城门,动手。” 话音还未落下,段秀手下的弓箭手,就已然开了火。 城上头的北辽人,还沉浸在鸾章死去的震惊中,很快就倒了一片。 侥幸保住一条小命的,赶紧四散逃离,去躲避空中落下的箭雨。 苏烽则不失时机的举起了长枪。 “攻城,随我上。” 很快,抬着圆木的东卫兵,就在他的带领下,越过护城河,直奔城头而去。 一阵沉闷的响动后,紧闭的凌州城门,瞬间轰然洞开。 看着城中的大火,卫允王剑一指。 “杀进去!” 段秀一马当先,带着十万前军就顶着大火进了城。 砍死一个北辽人的同时,他高声道。 “苏烽,派人堵住凌州四门,一个北辽人都不要放跑了。” 说罢,一个挡在面前的北辽兵,又被他一剑砍了脑袋。 苏烽一边带人猛冲,一边朝身边的副将大叫道。 “立马分兵四路,堵住凌州城门,再去大营解决北辽骑兵的战马。” 只要那五万精锐北辽骑兵失去战马,凌州就能被他们死死的握在手中。 经过方才的大火,整个凌州早已大乱。 面对卫允的四十万大军,死伤惨重的北辽兵,很快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午间时分,大氅早已被鲜血染红的段秀,来到了卫允面前。 “大哥,除投降的一千北辽兵,城中所有敌军,全部被我军解决,凌州是我们的了。” 卫允点了点头,才问道。 “我军损伤如何?” 段秀叹了口气。 “此战我军战死将近五万,损失不小。” 五万换二十万,这已算得上大胜了,卫允点了点头。 “马上派人前往顺开,命狗蛋派五万兵马前来增员,速度一定要快。” 按时间算算,司马郁派来的兵马,应该早已进驻顺开。 传信的信使走后,卫允又朝段秀问道。 “俘获的那一千北辽兵现在何处,我要问话。” 他相信在这些人的嘴里,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段秀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阴柔的笑容。 “都被我军押在了刺史府中,大哥,我们这就走吧。” 去往刺史府的路上,看着已经在出榜安民的军士,卫允问道。 “这都是你安排的?” 段秀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又是一笑。 “跟着大哥这么久,学也学个一鳞半爪了。” 对于他的进步,卫允也露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 约莫一顿饭功夫后,凌州刺史府中。 看着面前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的一千北辽兵,卫允清了清嗓子。 “朕只问一遍,拿出朕想要的答案,你们就能保住一条小命。” “你们的命都很金贵,希望不要轻易浪费。” 他也不管北辽伏兵的反应,直接开口道。 “说,昨夜鸾章是如何知道朕要夜袭凌州的?” 想想外面那将近二十万具尸体,跪在地上的一个北辽兵,立马朝前爬了两步。 “东卫的皇帝陛下,我说,别杀我。” 他的声音不住的颤抖着,生怕惹得卫允一个不高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说到底,谁都不想死。 卫允点了点头。 “好,你是个聪明人,朕更喜欢聪明人,说吧。” 见保住了一条小命,那北辽兵长长松了口气,他喉咙一滚,开口道。 “小人只知道日前指挥使大人接待了三皇子的信使后,就令我们做好防止夜袭的准备。” “我就是个普通的崽子,就是你们东卫所说的军士,其他的就都不知道了。” 贝钺的信使? 卫允微蹙的眉头,顿时更紧了几分。 这素未谋面的贝钺,怎么会知道他的作战风格,毕竟北辽长期闭塞,这根本说不通。 难道贝钺身边,还有什么高人指点不成?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高人,才能对他的习惯了若指掌,卫允更加不明白了。 他沉吟了半天,才对其他的北辽伏兵道。 “此人说的可是实情?” 剩下的上千人,都连忙不住的点着头。 “正是,我等都有所耳闻。” 还真是这样,卫允背着手画了半天的圈子,却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良久,他才朝段秀一挥手。 “将这些人押下去,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见伏兵被押走,段秀细长的眉毛,也微微的皱了起来。 “大哥,这些天杀的北辽畜生留着作甚,一并杀了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也就是了。” 卫允若有所思的摇头道。 “不行,对这些人,我还有更深层面的打算。” 打算? 段秀紧跟着问道。 “什么打算?” 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卫允只好先放下心中的疑问,拆解道。 “眼下北辽六州,我们已经攻陷了一半,换句话说,这些地盘都是我们东卫的领土。” “既然我们能用东卫的法度治理北辽百姓,那么对于这些北辽兵,为何不能宽容些?” “我知你和北辽仇深似海,但已有将近五十万北辽兵死在我们手中,这仇也算报了。” 见段秀微微点头,他却话锋一转。 “你说说,为何今日一战,我军一次损失了五万兵马?” 段秀想都没想,就开口道。 “自然是北辽人拼死顽抗,弟兄们奋勇向前,这才损失惨重。” 卫允不置可否,只是接着问道。 “你再说说,除了保家卫国,北辽人为何拼死顽抗?” 这个…… 段秀阴柔的脸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说不好。” 卫允笑了笑。 “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知道顺开和应远的北辽兵,都在我们手中全军覆没。” “而除了与我们拼死一战,他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所谓困兽犹斗,就是因为如此,我军才损失如此惨重。” 见段秀微微的点头,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接着说道。 “话又说回来,若是在我军压倒性优势面前,告诉北辽兵投降免死,结果又会如何?”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就像方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