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甲到底身经百战,马上就感到了危险。 “不好。” 当的一声,千钧一发之际,他用腰刀死死拦住了郑悠的刀锋。 但郑悠是纵马而来,强大的力道和惯性,直接将他远远带飞了出去。 见手下兵马已开始疯狂砍杀敌军,郑悠跟加没有放过鹿甲的意思。 “去死吧。” 说着,他刀杆一敲马屁股,再度直奔鹿甲而去。 对于悉数步战的南疆兵而言,撞上东卫最精锐的踏雪营,绝对堪称噩梦。 方才那两万多人被射死时,他们的军心就已开始动摇。 加上踏雪营的大砍大杀,不到一时三刻,南疆兵就从最初的抵抗,转变成了防守和溃退。 廖狗蛋和何琐匆匆对视一眼,二人都知道是出场的时候了。 “杀。” 说话之间,他们带着剩下的兵马,就朝四处奔逃的南疆兵冲了过去。 对眼前的南疆兵,何琐早已深恶痛绝,他甚至在对方的身上,看见了欧克的影子。 “杀。” 对面的南疆兵只觉眼前一花,他飞起来的脑袋,就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鲜血溅了何琐一脸,但他却好像毫无察觉,对他而言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 在玄阴憋了好几天的廖狗蛋,更是悍猛异常,宽大的腰刀被他抡的都快飞起来了。 但凡沾边的敌军,不是被砍了脑袋,就是残肢横飞,鲜血很快染红了大地。 段秀却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歪着脑袋冷冷的笑道。 “这就是所谓的精锐,看来传言也并不可信。” 平素最多就是剿杀个把土匪的鹿甲,又岂能与这些席卷大陆、身经百战的劲旅可比? 南疆兵越来越少,但剩下的人除了四处逃窜、伺机反攻,却根本没有投降的意思。 徐浣也准备参战的时候,乱军中突然传来了郑悠的爆喝。 “你还能往哪跑?” 段秀蓦然回头,就看见郑悠刀锋一卷,鹿甲登时化作了两段。 随即,对方的脑袋就被他砍了下来,郑悠纵马厉声喝道。 “你们的都督鹿甲已经死了,还要继续抵抗?” 见南疆兵虽然集体愣住,但却还是不想放下兵器,郑悠眼睛一横。 “给脸不要,都给我杀了。” 剩余的南疆兵,就此彻底崩溃,一个个倒在了东卫兵的屠刀之下。 三更时分,最后一个南疆兵,也被廖狗蛋一刀剁了脑袋。 看着层层叠叠的尸体,段秀波澜不惊的道。 “何琐,立即带人接管城防,搜寻南疆余孽,一个都不要放过。” 何琐早已恨透了欧克,让他去做这件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见他领命转身而去,段秀接着道。 “狗蛋,马上接管城防,封闭平化四门,密切注意海上动静,严防欧克援兵来袭。” “徐浣,点查大军伤亡情况,有了结果马上上报于我。” “郑悠,你带人返回大营,迎我大哥进城,快。” 见众人纷纷忙碌起来,他又朝方才带路、此时正站在他马前的商人道。 “你带人去见大嫂,就说平化已被我军占据,请她过来和大哥相见。” 卫允进了鹿甲的都督府,点查伤亡的徐浣也回来了。 “禀陛下,此战歼灭敌军七万,我军战死受伤共计两万多。” 那种情况下还能干掉东卫这么多人,鹿甲手下的人马,也对得起精锐这两个字了。 两万多? 卫允抖了抖袖子,又叹了口气。 “如此说来,抛下守备平化的军士不讲,我们能带走的兵马,也只有六七万人了。” 占据的地盘越来越大,需要守城的人数越来越多,这是他最头疼的地方。 按卫允估计,若是将信州、束浪和柳陌打下来,他能调动的兵马,可能就剩一万了。 他一筹莫展之际,顶着秋夜寒风的楚潇然,则款款的走了进来。 见状,段秀和徐浣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赶紧悄悄的退了出去。 看着那张日渐消瘦的小脸,卫允心中一颤,赶紧上前一步。 “潇然,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心疼、惦记和喜悦的复杂情感。 自打楚潇然来了平化,卫允虽嘴上不说,但心中没有一刻不为她担心。 他生怕楚潇然行差踏错,被鹿甲抓住把柄,而带来不测之祸。 楚潇然轻轻拉起卫允的大手,抿着小嘴笑了笑。 “好,我都好。” 卫允稍稍的安心,他一把将楚潇然抱进怀中,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 “潇然,答应我不要再冒险了,这几天我都要担心死了。” 听着他强健的心跳,楚潇然柔声道。 “可是……” 卫允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放心,去往信州等地的斥候,早就已经派出去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些事都交给小七,你要真待不住,那就去打理玄阴等地的生意,足够你忙的了。” “等你赚了银子,同样可以送往国库充当军需,这也是对我的帮助不是?” 而今整个除了曾经的北辽,和南疆剩下的四个州,楚潇然的生意早已遍布大陆。 抬头看了看他担心的脸,楚潇然沉默了一下,气鼓鼓道。 “好啊,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原来你只想要我的银子,哼。” 说着,她还假装不悦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卫允轻轻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连忙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 楚潇然却打断了他,她噗嗤一笑。 “看你那傻样,怎么还当真了,知道你担心我。” “也罢,从今天起我就一心操持生意,也免得你为了我担惊受怕。” 卫允对着她花瓣样的嘴唇,轻轻的一吻。 “这才乖嘛。” 说罢,他将思念良久的楚潇然拦腰抱起,直奔后面的一处房间而去。 窗外月圆如镜。 转天一早,神清气爽的卫允刚出门,段秀就迎面走了过来。 “大哥,而今平化已全部被我军掌控,城中百姓也还算老实,接下来怎么做?” 卫允想了想。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赶紧找一名文官,接手平化的政务,仁政还得接着推行。” 打仗段秀是个内行,但选拔人才他就差点意思了,他皱着眉头道。 “咱军中都是大老粗,想找一个善理民政的人谈何容易?” 卫允叹了口气。 “给司马郁传命……” 话没说完,一个军士突然冲了过来。 “陛下,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