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说着,他拉住她就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这一次,江沅没有拒绝。 她如同行尸走肉地跟在他的身后,很快的,两人便上了车,他把伞收起来放到后面,启动车子离开。 狭仄的车厢内太过安静,他便打开了电台,悠扬的歌声传遍了整个车厢。 那女声带着一丝的忧伤,似是在歌颂她逝去的爱情。 她侧着头看着窗外,那雨水打落在窗上,化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水圈。 那些人撑着伞走在边上,花花绿绿的伞各种的颜色,然而,在她的眼里却没能引起波澜。 由于下雨,他没有开太快。 好一会儿后,车子到达了南楼。 她自己打开车门下去,就这么淋着雨走进屋。 易珩本来想跟上去,才刚要跨出去,却又收了回来。 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就连他也不能,她就只能靠自己,唯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地走出来。 江沅进屋,佣人看见她一身狼藉吃了一惊,她全然无视,直接就上了楼,把行李箱拖出来,再将自己的东西一一放进去。 这收拾起来才知道,哪怕她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可是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一个箱子一个背包就已经装满了。 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那个男人的气味,这个地方,每一个角落,都隐隐有着属于过去的那些回忆,即便阖上眼,她也根本没有办法将那个男人从自己的心里赶出来。 是啊,他早就已经驻扎在她的内心深处了,怎么可能说忘就能忘得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下楼,站在偌大的客厅之中, 明明,那些幸福的回忆似乎仍在眼前,却在一晃眼间就已经逝去了,甚至,连半点都没有留下。 佣人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三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强。 “这段日子,感谢你们的照顾了。” 佣人一愣,难免不知所措。 江沅没再多说些什么,她转过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易珩还在外面等着,见她终于出来了,便下车来帮她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去,她打开车门重新坐进副驾驶座,他启动车子,很快就驶出了巩家。 “我给你开个房间吧?你这个样子,也不好到你妈妈那边去。” 自从罗萍和秦文山离婚后,罗萍就搬出了旧时居住的那个家,单独住到了一处两室一厅的房子,每天的生活都挺简单的,在小区附近的超市找了份工作,平日里旧时上班下班,偶尔会在小区里到处走一走。 关于这些事,易珩都是知道的。 他看了她一眼,她现在的模样特别的狼狈,若是被罗萍知道了,恐怕会担心吧?而她,也应该不想让罗萍担心才对。 没想,江沅却摇了摇头。 “你送我到晓晓那里吧,我先到她那里住几天。” 见状,易珩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了,打着方向盘就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她在途中给曾晓晓打了一通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才把电话给挂断,随后,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抬起头看着身侧的这个男人。 “巩眠付和那个唐心慈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易珩抿着薄唇,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她的手慢慢的扭成了麻花状。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曾经跟你说过,巩眠付根本就不爱你,不是吗?” 他目视前方,手放在了方向盘上。 “是你不相信我的话,你选择了站在他的那一边。” 江沅垂下眼帘,半晌了,声音略显低沉。 “你知道多少?” “全部。” 他简单不过的两个字,让她的心猛地一沉。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你既然知道全部的事情,那你也理应知道他接下来会找你的麻烦,不是吗?” “与其让他伤害你,还不如让他直接来找我。”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连半点的犹豫都没有。 “这整件事情上,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两年前,是我的车子撞上了唐心慈的车,才会导致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然而,他却找上了你,想把我的账算在你的身上……这种事,我绝对不允许。” 可是,她却是不一样的看法。 “你当初也是为了带我离开江家,不是吗?如果你不是为了我,你不可能上了高速,你更不可能……”发生事故,差点葬身火海。 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口,然而,他不可能会不明白。 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面容是格外的认真。 “带你离开江家,是我自己的决定,是我自己打定了主意,所以,这件事你根本不用扯到你的身上,所有的所有,责任都在于我,巩眠付理所当然找上我而不是找上你,你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人。”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就见他的脸扭过来,深深的看着她。 “事到如今,我唯一后悔的只是为什么我不早一点回来,倘若我能早一点回来,你就不用受那么多的委屈,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沅沅,这是我跟巩眠付之间的事,我会好好的解决掉。” 江沅握紧了双拳,没一会儿,车子便停到了曾晓晓家的楼下。 她推开门下车,抬起头就看见曾晓晓气喘吁吁地往她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江沅!” 她满眼的心疼,就连拉着她的手也在轻微发抖。 “你别吓我啊,好端端的,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江沅抬起头看她,干得裂开的嘴唇一张一合。 “晓晓,我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曾晓晓看着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她忍不住将她拥进了怀里,不住地安慰。 “不是的,你还有我嘛!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江沅,不要怕,我会一直在的……” 她紧紧地攥住她的衣角,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随后,才带着好友一起上了楼。 易珩一直坐在车里看着,确定她们上去了,才重新启动车子离开。 只是那握着方向盘的五指慢慢收紧,连带着的,他稍稍眯眼,眼底溢出了一丝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