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她到底是怎样去了美国,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左手受了重伤,他根本就不知道。 “你经历了什么?被人做了什么?你告诉我。” 江沅了阖眼,她想忍下去,可是直到这一刻,她却是发现,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对上了他的双眸。 “巩眠付,你装什么装?那晚上的人,不是你派来的吗?” 闻言,他脸色一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自己垂在身侧的左手,那一晚,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恶梦,如果可以,她当真一辈子都不想记起来。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手是怎样废掉的吗?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晚上以后,我经历了什么吗?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雨,落在了两人的身上,她的每一字每一句,竟比这雨更让他寒冷无比。 “那一天,我离开了你和唐心慈的婚礼现场,之后,再被你的人带到了一个荒郊野外,他们拿刀往我的左手上割划,那时候,流了一地的血,我甚至就连求救都没办法,因为周遭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 她看进他的眼,这双眼睛,她曾经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要是给她重来的机会,她不会爱上他。 “他们还把我带上了一条船,就算我哭着喊着求他们放过我了,但是他们仍然不肯松口……再后来,我被他们推下了大海,你不会知道,那海水究竟有多冷,我一直在海上飘荡,直到一天一夜,我才终于被偶然路过的渔船给救起,如果不是那渔船上的人,现在,我根本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早已……”葬身大海。 她长吁了一口气,原来,回忆起那段经历,她的心仍然能够感觉得到那一刻的绝望。 “巩眠付,你到现在,还要装作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的话,把他击得溃不成军。 他步步地后退,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会……” 他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急迫。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经历了这一些事情!你说的那些什么人,我根本就不知道……” 她愤然甩开,那双眼睛里,尽是对他的憎恨。 “你以为你现在说一些,还能抹掉什么?巩眠付,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所在所为,我恨你,我恨你啊!” 她走了几步,满是决裂。 “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因为,我真的不想见到你!看见你,我就会想起那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他想喊住她,却发现,自己竟是说不出声来。 他只能就这样的,看着她转身离开,再也看不见,再也……抓不住。 雨势逐渐变大,他杵在那里,却是一动不动。 她的话,一再地回荡在脑子里,什么人,什么刀子,什么大海,他根本就不知道。 他想告诉她,那一天晚上开始,他翻遍了整个安城,到了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是,始终没能把他找到。 最后,他只能在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的门口坐了整整一宿。 他以为她会回到家,因为那是她唯一的归处,却从未想过,在他到处找寻她的时候,她竟然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 可是,那些事,当真不是他做的。 他根本不会对她狠心到那样的地步。 即便,当所有的真相被拆穿,他也只是离开她,不再让她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而已,再多的,他根本就不会去对她做,也不可能会去做。 只是……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他抬起头,看着那楼层的灯火,心绪繁芜。 是谁?到底是谁用了他的名义,去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五年前,若是他早知道的话,根本就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即便他再生气,也绝对不会对她做出那种伤害。 等他知道了,他铁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的! 男人抿着唇,转身走到车旁,随后,驱车离开。 楼层上,她站在帘子后面,看着那台车子驶远,良久以后,才终于收回了视线。 脸上尽是一片湿润,她抬高手抹了一把,原来,她哭了。 她以为,自从五年前的那件事后,她就已经忘记哭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了。 她恨着巩眠付,前所未有的恨过。 她恨他对她做的那一切,包括伤害,包括心狠。 可是,她却忘不了一句话。 爱得深,才会恨得深。 …… 再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日子,巩眠付都没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本以为,很多的事情可能就这样慢慢的过去,却从未想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有些事,有些人,似乎,就算自己再怎么不愿意面对,却总会以各种猝不及防的姿态袭来,让人无法抵挡。 这一天,她和曾晓晓正在外面,猝不及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拉开拉链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闪烁不定的是江宅的座电号码。 这通来电,总让她有一种不安。 她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着,因此宝宝和贝贝都是让家里的佣人照顾的,而这个时间点,正是贝贝午睡的时间。 她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顷刻,佣人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急促地响起。 “大小姐,怎么办?宝宝小少爷……宝宝小少爷不见了!下午的时候,他在屋里无聊跑到院子去玩,我进屋去拿饮料,再出去的时候宝宝小少爷就已经不见踪影了!我让人整间屋子找了几遍始终还是没有找到他!” 这样的一个消息,让江沅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之前巩老爷子想要把宝宝和贝贝带走时她就留了个心眼,叮嘱佣人不管两个孩子去哪都得有人跟着,就是怕巩老爷子使什么坏心眼。 虽然,她已经对巩老爷子明言,宝宝和贝贝并非巩眠付的孩子,可不见得渴望孙子的巩老爷子就会百分百相信。 她想要保护好宝宝和贝贝,可没想到,终究还是出了这种事。 她握紧手机,另一只手放在腿上,已然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 佣人的声音仍然带着急切,她艰难地开口,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