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慢点喝。”一口水进嘴,冲淡了嘴里的味道,却让青草味更加的明显。整整漱完了一瓢水,萧晟也没有感觉味道有所消除。相反,嘴里留下的清淡味道,有种后劲绵延不绝的错觉。估计他以后的人生都忘不掉这样的味道了。见他如丧考妣,洛勋安慰道:“这牛吃的都是鲜草,粪也脏不到哪里去。”“呕!”安慰的很好,但还是不要安慰了。洛勋无奈的摸了摸鼻子,“没事,就当清肠了。”此时,临近崩溃的萧晟还没有意识到洛勋这句话的威力……他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就开始明着示弱,暗中敲打。“不要放在心上,小林大夫,我知道的不是你的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萧晟可怜兮兮的,一股子绿茶的味道:“我只是想赶快好起来,好帮你们的忙。”“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哦?何出此言?”“你眼看盛某出糗……如果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可以给我说,盛某一定会改。但……这个糖,实在是……”洛勋无奈,这也能让自己背锅。这不是他非要吃吗?“我阻止了,你不听,你自己非要吃的。”萧晟的面子挂不住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他说的这样。但,自己事出有因。若不是这小林大夫,时时防备,不肯倾尽全力照料自己,自己也不会出此下策。殊不知,恩将仇报的人是惯会给自己找借口的。他不看看自己得到了什么,只看到了自己没有得到什么。岂止是一个贪字可以概括的?听到洛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萧晟道:“抱歉了,小林大夫,是盛某无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动手阻止我。”洛勋惊了,“你还要吃啊。”见萧晟像做错了事一样委屈低头,洛勋找补道:“这些药,还是不能多吃,有的会药性相冲,对身体没有益处。”萧晟苦笑,“那难道……盛某就要做一辈子的废人了吗?”啊?你在说什么呢大兄弟。前几日你还是个血呼啦的筛子,浑身都是伤口。再看看现在,不是能走能跳,还能偷吃牛屎糖。洛勋懒得管了,闻言淡淡道:“废人?盛公子,恕我直言,废人可是不能行动的。”“你现在除了眼睛看不见,其他地方跟常人无异。”听洛勋带着疏离的语气,萧晟找补道:“小林大夫,盛某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什么?老是听他这软绵绵的语调,洛勋也有点烦,一想到还要跟他继续演戏演个十来天,就更烦了。因此,他的语调更加生硬了,“盛公子,你现在身体恢复很好,就算是长途奔波也没有大碍。”“若是觉得我们亏待了你,你可以离开这里。”“都说施恩不挟报,但我想着我和赵大爷也是救了你一命吧?你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还这么好意思质疑我们的呢?”什么与人为善,都是狗屁道理。没有锋芒的善良,跟愚蠢有什么区别。萧晟似是遇到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踉跄了两步,扶住门框,“小林大夫是我赶我走吗?”一句话,颤了三个音,若不是眼睛被布蒙住,保准要热泪盈眶了。洛勋皱了皱眉头,更不耐烦了。演什么苦情戏呢,我靠。脸皮是真厚啊。这人不是能走的第二天就联系上自己以前的属下了吗?偷摸吃补药,以为别人发现不了吗?还是,他有恃无恐,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原书中,他也是如此,为了韬光隐晦,才留在这里继续养病。既不帮忙,也不给钱,白吃白喝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大脸。洛勋一个渣男三连:“你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有逼你。”“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此话一出,萧晟更脆弱了,弱柳扶风都没有他弱。赵大爷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仿佛“渣男穿上裤子不认人,眼盲美人强撑病体要说法”的画面。看戏.jpg“咋了,这是?”“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走。”萧晟撂下一句,就踉踉跄跄往外走,没走两步,就“哎呀”一声,摔倒在地。洛勋:……“哎呦呦,可别把自己摔坏了,”赵大爷赶紧将人扶起来。“小盛啊,你这是干什么呢,你这孤身一人还盲着,要去哪里啊?”“哪里都好,不要污了小林大夫的眼睛。”洛勋:……赵大爷冲他挤眉弄眼,怒道:“小林啊,你跟个病人较什么劲。你看看小盛多勤快啊,还帮忙晾晒草药。”洛勋看着这个气氛,莫名的觉得头大。“对,还能帮忙吃。”“吃就吃了,他一个人能吃多少?你别小气。”洛勋:“呵,我小气,我小气能随便他吃?要不是他今天吃了粑粑糖,我才懒得管他。”闻言,萧晟的“离家出走”更真情实感了。